第二日一早,红翠早早去了十三号当铺。有意思的是,今日的她和往日的她大不相同,她殷勤又谦虚,见谁都笑呵呵的。中午还主动去厨下帮忙,做了一桌丰富的午餐。当铺的伙计很是吃惊,争相询问红翠姑娘今天是不是犯病了?
老孙头姓孙名旺,今年快六十岁的人了。好在身子硬朗,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他留着一缕八字胡,常常捻在手上,眯着一双眼睛坐在柜台后看书。桌上是一个算盘,框架虽破旧不堪,但上面的珠子却被摸得溜圆铮亮,光可鉴人。
他和店内伙计的关系极是和睦,对客人也是热情亲切,店内店外口碑极好,再没有第二个人看他不惯。
平日里,红翠对他多有龃龉,老孙头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当一回事。私底下,伙计时常对老孙头埋怨说,红翠姑娘实在欺人太甚。别人家的掌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好,处处不饶人,这伙计还能做么?老孙头多是劝解,终究二爷对人不错,做伙计的在哪里不是一样做,就是换了东家也不一定能做好。
今日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红翠脸上悬挂着谄谀讨好的笑,一脸春风待人,这边叫一声,二孬子啊,你媳妇的病可好了么?这边拍一下,口中唱道,三胖,这几日又跑哪儿偷吃去了,脸肿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店内的伙计见红翠姑娘这般亲切和气,一开始还很惊异,但适应了一天之后,似乎也就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红翠总比板起脸来训斥人好。
老孙头始终都是淡淡的,依旧和往常一样。埋着头看书记账,一丝不苟,对店内惊异的变化视若无睹一般。
下午申时的时候,老孙头感觉脚边一凉,却是一衫红裙扫过,红翠前身已经趴在账桌上,面对着老孙头嘻嘻一笑说道:“孙先生。还忙活呢?”
老孙头往椅背上靠靠。捻着嘴角边那一丛胡子问道:“姑娘有什么事么?”
红翠故意做了一个迷惑人的鬼脸,嘻嘻笑道:“没事,就是看孙先生在忙什么?”
老孙头也不在意。看了看天色,合上书本说道:“不巧我家内拙荆犯了头痛,今日店内无事,我先走一会儿。劳烦姑娘回去给二爷说一声。”
见老孙头要走,红翠急不可耐迎上去。正正拦住了他说道:“孙先生不能走!”
老孙头咦了一声,歪头斜眼看她问道:“红翠姑娘还有事么?”
红翠嘻嘻一笑,说道:“这些日子店内繁忙,有劳先生了。红翠心里过意不去。想请先生喝个酒。”
老孙头摆摆手说道:“那都是应该的,红翠姑娘不必介怀。”说罢,转身又要走。
红翠伸开双臂。再一次拦住老孙头说道:“红翠已经在奔月楼上定下宴席,先生要不去。红翠可怎么办?”说罢,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百般哀求老孙头。
店内的伙计见红翠姑娘如此委曲求全,讨好的又是一向不和的老孙头,不免都掺言说道:“红翠姑娘让你去你就去呗,难为了她一片好心。”
见众人都这般说,老孙头方才点头应承,随红翠一起去奔月楼吃酒。
有意思的是,红翠姑娘并没有多叫别人,除了他竟再无旁人。若是旁人看来,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相携来喝酒,其中可透着不正常。
进了酒楼,店内伙计早迎出来,笑眯眯问道:“就两位啊,坐厅内还是厅外?”
红翠昂然说道:“楼上雅间鹊桥房。”
伙计立即应承道:“唉哟,原来是鹊桥房内的客人啊。小的看了看时间,约莫着客人也该到了,正等着,不想就到了。两位请随我来。”话虽说得殷勤,躬身引他们上楼的时候,却时不时瞥他们一眼,心道,这两人只怕来路不正常,敢是借着吃饭偷偷做事的么?
桌上已经摆好凉菜,伙计请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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