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楼听雨的确已经十分小心,他性情本极温和,对人对事也向来宽容,大多时候都不愿计较。可既然慕容昶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示警,他自然会尽全力不让自己出事。
可是他料错了一件事,这位“婶婶”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天工坊,她一直扮做洗衣大婶,想等着楼父回来。十几年来,早把天工坊里里外外摸的清清楚楚毒是下在枕上的,以蓄谋对无意,饶楼听雨始终提着小心,仍旧着了道儿。
楼听雨张开眼睛时,周身无力,手足都被锁在了铁链上,周围一片漆黑。楼听雨静静的听了一息,温言道:“婶婶。”她冷笑一声,楼听雨声音舒缓:“或者我应该叫你,林大娘你们的气息很像。”
林大娘冷笑道:“楼大少果然得天独厚,不只有个好爹,还有个好耳朵”
她忽然想到甚么,声音转为狠厉:“还拜了个好师父没想到你居然拜了寒天老人为师哼哼天工坊少主果然厉害天下人都围着你转”
楼听雨温言道:“婶婶,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为何恨我更加不懂,你为何恨我爹”
林大娘大怒,扑过来一脚踢出,楼听雨微微凝眉,她随即点起了烛灯,冷笑道:“我丧夫丧子,受尽折磨,你们却活的风风光光,站出去人人景仰,人人都知道天工坊楼东风,还有谁知道他还有一个兄弟楼东成他的本事给我相公提鞋都不配若不是我相公早逝,哪有他楼东风的风光”她状若疯狂:“他就是你们害死的是楼东风害死的”
“你明知不是。”楼听雨静静的看着她:“我朋友说过,丧夫丧子的确很可怜,但这并不是害人的理由。我如今也说与你听叔父自幼体弱,虽有天份,性子却淡泊,你却逼他屡屡与我父亲做无谓争锋,甚至要他十日内为你建此机关屋,叔父积虑成疾,才致吐血而亡若当真要追究,你才是始作佣者。”
“你胡说”林大娘怒发欲狂,扑上来便欲踢打,楼听雨带着铁链站起,贴壁而立,静静的道:“叔父死后,祖父父亲都未怪你,仍旧好生照应,而你明知怀有叔父骨血,却每日到父亲静室哭诉吵闹,不加保养,而至哥哥早产体弱”
林大娘怒极:“他害死了我相公,这是他欠我的他们不是兄弟么就应该好生照顾我们母子为什么要娶那个贱女人,生下你这个贱种”
“请慎言。”楼听雨双眉微皱:“我祖父父亲,一直在好生照顾你们母子,衣食住行务求其精我父亲母亲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在先,就因为你一再纠缠,我父亲才匆匆迎母亲进门,你却又想尽办法加害,我父亲不胜其烦,才不得不带母亲出游”
他口中说着,忽然微微凝眉,他清楚的感觉到,颈间的平安扣微微发热,力气正在慢慢的恢复楼听雨面上不动声色,慢慢续道:“哥哥得了天花,君神医千叮万嘱不得离开药室,你却每日抱着他去祖父房中哭闹,要我父亲回来,祖父不肯传讯,你便点了哥哥的穴道,让他在祖父门前一跪几个时辰,竟至当场暴死”
他轻轻摇头:“卿卿说的对,我的确魔障了,如你这般罔顾人伦,不敬尊长,连亲生儿子都不顾惜之人我着实不该手下留情。”
“骂吧,骂吧”林大娘冷笑道:“我看你还能骂多久人人都说天工坊少主温文尔雅,君子之风,私底下还不是像疯狗一样张口就骂我有甚么错我想过的好一点这有甚么错我不为自己打算,谁还会为我打算”
他本想点醒她,可是她显然完全没有半分悔过之意。楼听雨缓缓的别开眼,淡淡的道:“算了。”
林大娘大笑:“没话说了吧你们父子只顾自己快活几时理过我们死活居然还有脸指责我”
楼听雨一径垂睫不答,林大娘骂了一阵,终于还是觉得无趣,于是翻开衣囊,取出数枚骨针:“看看,楼大少,你看看你不是认识名医么不是能治腿么我倒要看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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