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欲沉未沉。夕阳咯血似的把天际的云彩抹得一片艳红,连湛蓝的天空都隐隐透出殷殷血光,就像金鼓齐鸣,鏖战未休的古战场。
小顾躺在草丛里,死人般地一动不动。苍茫的暮色渐渐地笼罩了大地,宿鸟已沉栖,周围死一般地寂静,此时此地,连虫鸣声都觉得惊天动地、惊心动魄。
小顾忽然坐了起来,他起来,不是害怕这里瘆人的寂静,而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这里的坟地是从一条小路岔过来的,那条小路正是通向青石镇的方向。
在那条小路上,出现了五个人,一顶轿子。四个身长体健的青衣大汉抬着一顶绿顶紫漆的轿子,脚步轻捷,健步如飞。前面一人又矮又瘦,灰布长衫,头戴凉帽,一副管家打扮的样子。
小顾迎向这五个人。
在浓暗的夜色中,忽然看见一个人幽灵般地从坟地中钻出来,无论什么人,无论这个人的胆子有多大,都难免要吓一跳的。
果然这五个人立刻停住了脚步,没落荒而逃还是因为他们人多的缘故。
人多不仅力量大,连胆子也大起来。
“各位不要怕,我是人,不是鬼。因祭拜一位故友,心中伤感,以致于喝酒醉倒。各位只管前行。”小顾边走边打招呼。
五个人像木桩子一样,纹丝未动。
走到近前,才见这五个人脸上的戒备多于惊悸,狐疑多于恐慌。
管家模样的人拍了拍胸口,“兄台,你可吓死人了,我以为见着活鬼了。”
小顾笑了笑,“若要见着活鬼倒也不容易,但活见鬼的事肯定不少。”
管家拱了拱手,“兄台意欲何往?”
“八面坡。正愁不知路径。”小顾还礼道。
管家耐心地指引,“南面是青石镇,到了青石镇向西行十二里,再左转南行七里,继而西行三里便倒了。”
“多谢,”小顾又拱手致谢,“这么晚了,不知兄台要干什么去?”
管家叹了口气,“我家妇人患了搅肠痧,疼得死去活来的,求医去”
“镇子里没有郎中吗?”
管家摇头,“镇子全是庸医,庸医误人。北边的山脚下有个叶神医,结庐在幽境,妙手济天下。我们正要找他。”
“为什么不把神医请到家里?”
管家苦笑,“神医嘛,脾气多少有点古怪,而且架子很大。”
小顾同意,“神医即名人,名人多多少少有点臭毛病和臭规矩,你若有求于他,你最好忍受他的毛病,遵从他的规矩。”
轿子里不时地传来呻吟声。
小顾拱手告辞:“人命天大,治病要紧。打扰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五个人,一顶轿子,重又行行复行行。
走了很远很远,其中一个叫石虎的忍不住问道“陈香主,刚才为什么不做了他?”
陈香主正色地道:“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的好?”
石虎旁边的屠鹰冷笑,“什么人我们没杀过,何必跟他啰嗦半天?”
陈香主叹了气,“我是为你们好,我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也许你们的刀尚未拔出,你们的脑袋便已落地。等脑袋落地时,他说不定正用你们的衣服擦刀呢。”
“他是谁?”四个人半信半疑。
“如果我猜得不错,副堂主已经死在他的刀下。”
四个人矍然一惊,“他就是副堂主要杀的人?”
“不错。”
“这人如此扎手,副堂主为什么不多带人手?”
“因为他骄傲、自大,常常高估自己,低估别人。”
骄傲自大的人通常极度自信,极度自信的人是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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