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落水,小顾出刀,不是劈,不是砍,而是拍,他用刀身的侧面猛拍水面,在一阵水花激扬中,小顾借力一个倒翻而起,凌空一个转折,飞鸟投林般地重新掠到船舱。
他弃刀绰桨,真力到处,水花激起丈余高,飞珠滚玉般地四溅,木船竟似达摩掷出的一苇,贴水急行。速度犹在帆船之上。
这种划法,短时犹可,若时间一长,便难免后力不济,到时也许连拼命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不智之事?
别人不懂,风碎云懂。他要上山。
山至此处,已渐平缓,顽石野树,蔓藤杂草,俱可攀援隐匿,偌大的山林中藏一两个人,犹如沙海藏针。
绝不能让他上山。
他长枪入水,以枪为桨,奋力撑去,还是迟了上步,眼睁睁地看着小顾挟起金多花,隐没在山林里。
夜色仍深,月光照不到林内,山里暗如死亡。
风碎云提枪上岸,但见山高林密,人已杳如黄鹤,渺无踪痕,若贸然追去,说不定会中伏遇险,丧命于斯。
不一会儿,后继的船只纷纷抵达。风碎云脸色铁青,发布命令,“点火把。”
上百只火把相继亮起,霎时间,江面火光通明,亮如白昼。
“他带了人,既走不快,也走不远。搜山!”
他手下的铁血卫士们弃船登岸,两人一组,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字型的长蛇,蹚着潮湿多汁的杂草,踏着厚厚的陈年积叶,慢慢向前推进。风碎云居中策应。
蓦地,右侧传来两声凄厉至极的嘶吼,两名精壮如牛的卫士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两只火把掉落在湿滑布苔的石头上,兀自燃烧。
风碎云大鸟般地跃起,几个起落,已到近前,就着火光,只见两人的咽喉已被割断,鲜血放线喷溅。
远处的卫士纷纷围拢过来。老虎已现形,当然要合力剿杀。
风碎云单枪提枪,凝神提气,脚步慢慢地向右侧的一块山岩移动。
那块山岩距他较远,是火光不继的地方。他目力之敏,远超常人,早已觑出一团黑黑的物事正在缓缓移动。
那团物事似也知道风碎云发现了他,突然向前蹿出,快得如兔起鹘落。
风碎云手中的火把忽地掷出,在空中曳出一道辉煌耀目的火光。
他的人如平沙飞雁般掠起,急进,火光反在他身下,他竟似踏着火光而来。
他的枪蓄力已久,突然刺出。这一枪势大力沉,刚猛莫京。
更重要的是速度:快。快得如投光泻影,立地可见。快得已达目力,匪夷所思。
这一枪,已达到快的极限。
“叮”的一声,刺中了目标,竟发出了悦耳的清音。人又不是石头,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可他刺中的就是石头,一块裹着衣服的石头。
他的心沉了下去,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他的真力已泄,新力未生,如果敌人抓住这个机会给他一刀,他绝难躲过。
借着枪击石头的回挫之力,他倒翻而起,稳稳升起丈二高,然后头下脚上,握枪提气,倒落而下。
没有偷袭,没有埋伏,地下什么也没有。
因为小顾不在这里,他原地未动,扔出石头,引开风碎云,反而向火光冲去。
他一现形,登时人丛中刀枪并举,利刃交加,在火光的映照下,漾起一道道森寒冷厉的光芒,在一声声吆喝叱骂中往他身上招呼。
小顾出刀,他的刀法忽然变了,变得简单而直接,简单得就像婴儿的思想,直接得没有变化。没有变化,有时反而是最好变化。
可是这种刀法极有效。每一次出刀,必砍中一人,每一次收刀,都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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