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一刀劈出,刀光一闪,孩子和馒头同时变成两半。
这一刀,他不再留情。
在他心里,死的不是无辜的孩子,而是歹毒的凶手。
以血止血,以杀止杀。自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死的如果是自己,除了搏得别人廉价的同情外,还会有什么,谁会为自己流一滴眼泪?
一种“以牙还牙”的念头瞬间主导了他的思想,让他做出一个悔恨终生的决定。
鲜血激瀑般地飞溅,馒头也滚落两半,里面只有一枚圆圆的铜片,没有机簧暗器,什么也没有。
小顾的心沉了下去,从胸膛沉落到脚下,正被他自己死死地踩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随着一阵惊呼,胆小的女人向远处逃散,胆大的男人反而围了上来。
蓦地人群中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号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狂般地闯了进来,跪在地上,用一双颤抖的手抱起了血泊中的孩子,嘴里不住地呼喊,“小志,小志。”
小志已听不到她的话了,小志已死。
女人忽然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就连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免要掬一把同情之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和痛苦。现在她正在承受着这种不幸和痛苦。
而始作俑者小顾正木桩般钉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手里紧紧地握住那柄刀,就像在茫茫大海里握住的唯一的浮木。也许他什么也没握住,他唯一握住的不过是他的悔恨和痛苦。
悲哀忽地化做愤怒和仇恨,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去抓小顾的脸。
小顾呆立不动,他的灵魂似已出窃,枯留一副无知无觉的躯壳等待接受别人的惩罚。脸破了,鲜血一道一道地流下来,显得狰狞可怖。
人群却不时传来怒骂:“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打死他,打死他。”
“用刀。”有人在提醒。
女人抓累了,忽然夺过小顾手里的刀,一刀往他的脖子砍去。
小顾的刀快,刀薄,本是世上最锋利的七把刀之一。用这样的刀砍脖子无异于刀切豆腐一样容易。
小顾依然不躲不闪,好像这一刀砍的是别人的脖子。
砍死拉倒,砍死最好。谁又能知道这正是小顾心中所愿的?
这一刻,小顾真正领略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他却没有死。
就在刀锋堪堪砍到脖子上时,一柄刀适时地伸过来。格住了这一刀。
巨大的力量震得女人跌坐在地上,她的双手发麻,再也握不住刀,她双手不住地拍打地面,嚎啕大哭,哭得眼泪、鼻涕、口涎一齐流了下来,其状之惨,无以复加。
来人猿背蜂腰,剑眉星目,面白如玉,凛然生威。
围观的人纷纷叱骂:
“你是什么东西。”
“哪里钻出来的?”
“为什么要救他?”
来人大声道:“在下花无期,来自江南。”
群情激愤的人群立刻安静不少,“花无期”这三个字本身就充满了一种力量,一种公平、正义的力量。
花无期用手一指小顾,“这个人我认识,据我所知,他决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误会?”一个面目黝黑的中年人嘿嘿冷笑,“你在现场?”
花无期大声道:“我虽不是亲眼目睹,但我相信他的为人。”
中年人道:“你对他的信任是你一厢情愿的感觉,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这里俱是人证,孩子不过是送给他一个馒头,他居然动刀杀人。如此不知好歹轻贱人命的东西不杀他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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