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苦,现在他的处境无疑比笼中鸟、瓮中鳖还要危险。
如果有人发现他,即使是一个孩子,也可以轻易杀了他。他以前虽哀漠欲死、痛不欲生,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可能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他震惊之余,恼怒同生,反而激发了他强烈求生的欲望。
花无期在诈死。他一向视为知己甘愿同生共死的朋友居然欺骗了他,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宁可相信这是幻觉,甚至宁愿自己像先前那样卑屈耻辱地活着,也不愿面对这种事实。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就像眼前的菊花,花上的浓雾那样真实。
被人欺骗也许并不十分痛苦,被朋友欺骗却是例外,因为你付出了真情,却换来一次背叛。
小顾极力将自己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来恢复冷静,调动思维。
花无期是诈死,马镜花也不是他的妻子,如此看来,在客栈中那个撒下催情药粉的白衣女子也是他安排的,然后派遣段三刀等人前去客栈故意羞辱他,再佯死,彻底摧毁了他的自尊,使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自己呢?小顾实在想不通。
就在这时,远处的叱骂声又近了,只见那个老人从东墙飞了进来,一手拎起小顾,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另一只手乘势解开了他背上的穴道,鹞子钻云般掠出墙外,然后放下小顾,拉住小顾的手,向镇子外奔去。小顾的轻功原本不错,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是只风筝,完全不用发力,便可以享受腾云驾雾的感觉。
这个老人是谁?
夜渐深,雾更浓。奔出镇子,穿过一片密林,便彻底摆脱了敌人的追踪,两人放慢了脚步。
小顾盯着老人的背影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老人头也不回,叱骂道:“你真是头驴子,不可救药的蠢驴,该知道的事情不去想清楚,不该知道的反而纠缠不休。”
“我应该知道什么?”
“譬如说,刚才追我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听花无期的话?”
小顾眼睛一亮,“难道他们是灵蛇会的人?”
老人冷吭一声:“你才想到?”
小顾吃了一惊,“难道花无期是他们的龙头老大?”
老人又吭了一声,道:“如此简单的问题,你才想得通?”
小顾彻底吓住了,其实这个问题他应该想得到的,在客栈遇见的八个人个个武功高绝,身份显贵,俱是一方英豪,若不是有极其特殊的原因,他们怎么会对花无期俯首贴耳、唯命是从?
很显然,这个特殊的原因就是他们被花无期收服,成为灵蛇会的成员。如此看来,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天地双杀是花无期雇佣的,花无期不让自己去救那个在火中的女子,是怕自己发现了秘窟的入口,等到自己陷入秘窟,他便从别的入口进入秘窟,调动部众,然后杀了东方玉和沙平雁,逼迫芝兰镇的男丁运石填入口,然后全部灭口,得知自己没死,便又佯装中毒,但小顾去寻敌的时候,他便脱身了。难怪小顾找他不到。
老人忽然问:“你想通了?”
小顾苦声道:“还没有。”
老人问:“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通?”
“花无期若是要害我,为什么要救我?”
“他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害你。”
“既然要害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他不想让你死。”
“为什么?”
老人冷笑,道:“夺去一个人的希望、败坏一个人的名节远比夺去一个人的生命还要残忍。让人活无尊严,死不埋骨。”
小顾哑声道:“他为什么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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