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要去问他了,我怎么知道?”
小顾停住脚步。
“怎么,你现在就去?”
小顾摇头,道:“我既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便是我的敌人,我武功尚未恢复,怎么能意气用事,做送货上门的蠢事?”
老人用鼻子又吭了一声,“木头总算开窍了。”
小顾跟了上去,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人不答,却反问:“你现在不想死了?”
当然不想,小顾现在的心结已解开,他虽然还是伤心痛苦,却已不是同一种性质。人没有必要为敌人悔恨自责。
“可是你很快就要死了。”
小顾吃了一惊,问:“我为什么要死?”
“有人要杀你。”
“谁?”
“我。”
“难道你也像花无期一样,救我是为了害我?”小顾反而笑了。
“不一样,他们算是暗害,我是明杀。”
小顾压根不信,问:“就算你要杀我,你又为什么要先救我?”
“因为我要用你的头去祭奠一个人。你先前麻木不仁,等于死人,用死人的头祭奠有什么用?”
老人的表情冷峻、愀然,已无先前的和善。
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小顾脸上惊疑不定,问:“我和前辈有仇?”
老人不答,却领他走上一条僻道,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山脚下的一块平坡,那里有一座坟,孤坟,是用石头堆砌的,岩石已风化为褚色,有一块石碑。坟的四周收拾得干干净净,显得经常有人来清扫。
小顾走上前去,努力辨认墓碑上的字迹。只见上面刻着:
爱妻郑怀絮之墓。甲酉年九月十六日。李泪泉。
字迹似是利刃所刻,笔力雄健,风骨尽露,似虬枝扭转,老梅崛雪,锋棱瘦骨中透出一股王霸之气。
原来老人叫李泪泉。
小顾吃惊地道:“尊夫人仙逝于甲酉年,距现在已经有三十一年,我当时尚未出生,与我有什么关系?”
老人脸上如罩霜雪,寒声道:“内子虽不是你杀,却死于顾家人之手,顾家欠我一条人命,我理所当然要顾家人偿还。”老人的眼里露出刀锋般的杀气。
小顾的心冷了下来。如果老人所言是真,那么他的家人杀的不过是个弱势妇女,不管当时谁是谁非,对于顾家而言,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小顾挺起了胸,大声道:“我是顾家的子弟,我不知前辈和顾家的恩怨,但是前辈若要报仇,尽管找我就是。”
他明知不是老人的对手,但作为顾家的子弟,当然要担起责任。
老人脸上煞气森然,道:“你的本事如果足够大,也可以杀了我。”
小顾摇头,道:“前辈虽有杀我之心,我却无害前辈之意,前辈若要动手,现在尽管动手,我决不还手。”
老人眼里充满了悲伤和痛苦,脸上的皱纹似蚯蚓般地蠕动起来。良久,他黯然道:“今天是九月初十,还有六天便是内子的忌日,你还可以多活几天。”
小顾不同意,道:“多活六天,少活六天,又有什么分别?我总不能像年猪一样养在家里等着被杀吧,你若动手,还来得及,若是不动手,我要走了。”说完小顾转身便走。
“你难道不准备为顾家报仇?”
“报仇?为谁报仇?”
“顾云天。”
“我爷爷?”小顾停住了脚步,他摇头道,“我爷爷是病死的,不是被人害死的。”
他依稀记得爷爷是瘦骨嶙峋、病体支离的老人,整日坐在屋里,面对墙壁,不是发呆,就是咳嗽,终日不言不语,后来便是成口成口地咯血,终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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