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错愕了半晌,然后堵住想沾我光跟进来的游客,低声让我注意地上的装潢钉。
我便走了进去,我看见这古楼里面好像才刚装修过,地面有很多红木梁与框架,我隐隐预感,裴东就在那扇隔墙之后,于是,我将门走了进去。
整个世界的温度,便好像在那一刹清凉了下来。
我讶异的仰头,看见这红木古楼,内里竟是被完全掏空、上下打通了,里面藏着…一座冰雕的宫殿?
我并不很确定那是什么,只见得是一块块半透明的建材,堆积起了三层楼的高度。它的外形,好像古欧式城堡,又仿佛伊斯兰的礼拜堂,既庞大,又雕琢的极其精美。四周边沿还垫了层厚土,便是栽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与绿草;古楼外壳的顶部,也开了一扇圆形的天窗,阳光照下来,光线直由顶蔓延进底部,就像是一注光形成了一汪水,注满了整个宫殿的墙壁,让它由内而外,散发着如梦似幻的细腻柔光
这是只该在童话中存在的建筑。
“簌簌~”
一阵细碎的声响,将我从愣神中惊醒,我顺着望过去,眼眶里,顿时湿涩起来。
我看见了裴东,整个古楼里也就只有他。他站在水晶宫殿的内部,还是一席黑色风衣,背着对我,站的笔直。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大手很缓慢抚摸着眼前形似单人床的条形透明物,眼神那般柔情,仿佛在凝视此生挚爱。
“裴东…”
我轻轻唤了声,我看见他整个后背的肌肉一绷,却没转身。久久,他沙哑的笑了笑:“终于舍得醒了?”
我嗯了声,我走到他身后,小手,贴着他骨节凸显的掌背,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眼泪一颗颗掉出来。
“为什么不来看我?”心悸伴着悲疼,我这样哽咽的、幽怨的问:“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醒来吗?就算我真的醒不过来了,你也就真的不再来找我了吗?裴东…你真的伤到我的心了,你知道我会害怕,你知道我需要你!”
“不是不想。”他保持着那个姿态,顿了顿,低沉的声线:“是不敢。“
“不理解,是吗?没关系,我也不理解,我这半生什么都经历过,但我没有过这样的不敢。“
他转过身来,我看见,他憔悴极了,甚至脸颊深陷。依旧很迷人的眼睛看清我时,他怔了怔。
那一瞬怔然,叫我心底猛然一凉,伴随着害怕与难过,我下意识便捂着脸倒退半步。
我脸上留疤了。
是那枚弹片,穿透颅骨时留下,就在额角,有半指长。
因为伤的太深,颜色,也便是那般重,如果发色稍微浅些,就算有刘海也无法遮住。所以,我才从一礼拜前的航班拖到了今天。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在意这条丑疤?
太显而易见了,因为连我自己也在意。
但他却不该表现这样明显的,不该!
“很丑,是吗?”我紧盯着他,突然笑起来,笑的眼眶中水雾弥漫:“恭喜你了,又多了一条对我不管不问的理由,我薛染以前就配不上你,现在更配不上了。”
裴东没说话,他怔怔望着我,伸手要擦我眼角泪滴,我下意识扭头闪开,他霸道的将我扯住,掏出纸巾一丝不苟的擦净,然后望着新的水珠凝聚,眼神越来越漆暗深沉。
于是,他收回手帕,转而一颗颗解开了风衣纽扣,紧接着,衬衣也未幸免于难。
气候非常的冷,我忍不住担心的问他干什么?该感冒了;他一言不发,只是顾自脱着,直到上身完全裸露后,他才缓慢的转过了身。
那一刹那,心碎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可见。
我看着他的背,精实健美的轮廓犹在,却布满了可怕伤痕。有被弹片穿透直勾勾的血口,也有取出弹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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