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尚文不愿说自己太多,听了这些,便说:“那是别人帮我瞎吹,其实我是十足的傻瓜。”
“是傻,但傻得可可以。听说原总场场长是你姥爷,留你在机关你不呆,调你去汽车队你不去,让你当官你不干,却只恋荒原三枝花。唉!男人为女人误了前程值得吗?”
“闻老师,不要听他们胡说,牟家姐妹待我比亲姐姐还亲,但有人却埋汰人家。不留在机关,不愿调走,是我不愿让人照顾,我要凭自己的能力,闯出自己的天地。”关尚文有些无奈地说。
“胡说也罢,事实也罢,但真正坐怀不乱的男人可能没有。想凭自己的能力自立当然好,可是多难哪?”关尚文的话触动了闻丽娟的心事,她又幽幽地说:“我何曾不想凭自己的努力创出一片蓝天,可哪想到有今天的下场?”
“你这不是很好吗?作为人民教师无尚光荣,怎么说是下场呢?”关尚文不解地问。
“唉!你还不了解我,一旦了解,能不怕我辣了你?还敢来代课吗?又怎能赏脸和我一起吃饭?”闻丽娟哀怨地说,尽管强忍泪水,更使人感到可怜。
关尚文心中一惊,难道吴坚老师的话是真的?一个女孩果真如是,孤苦伶仃如何是好哇!他不愿再说下去,只激励地说:“不见得我那么胆小怕事,我们都是年轻人,虽然社会经验不足,但也是历经风浪过来的。有志难隧历磨难,正是炼骨锤筋时。有了挫折怕什么?只要有勇气面对现实,没有过不去的难关。”这话是在激励闻丽娟,也是自我表白,不免有些激动。
“绝路逢生闻君言,只恨相见时太晚。关老师你是团支委,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勇敢的活下去。不怕蜂蝶无情毁,只求芬芳育人才。我知道会有人说闲话,怕我缠身,但那是多余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叫别人也遭殃。”说到这儿,又看着关尚文抱歉地说:“我对你的冷言冷语,是想赶走你,不想让你沾上我的臭名啊!”
“好一个只求芬芳育人才!不要自损自己,振作起来!我早看出你是有意气我,赶走我。但我不在乎,不能看你消沉下去,我要尽我的最大努力,帮你排忧解难哪。”关尚文近几年的苦闷,除对岳、赵邱地牵挂,还有自牟春妮走后,再无知音,接触的人不少说话粗俗,而自己的话又往往被人误会,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校园内,闻丽娟倒与自己的语言相通。为此,他把吴老师的忠告,当作耳旁风了。
上课了,关尚文恭恭敬敬地坐在最后,静听闻老师的课。尽管闻老师思绪万千,但她执教一丝不苟,四个年级的学生,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繁而不乱。四十五分钟的课有条不紊,令他吃惊。这样的授课方式,自己从小学到中学,还是闻所未闻。不由得想起父亲念过的私塾,那设馆的先生,大概也如此吧?两节课下来,他受益非浅。
学生放学了,关尚文开始帮闻丽娟批作业。其实,这作业也只有三四年级的几本,其他作业有的随堂批了,有的让四年级学生批了。从学生的作业中,关尚文发现,尽管学生的作业本五花八门,但学生作业干净整齐、字迹工整,足见老师要求之严。他不由得看看闻丽娟。
作业批完了,看看表还不到两点,回去也是闲着便说:“闻老师,外边的旧砖是干什么用的?”
“没用,那是从去年被烧的学校里捡回来的,我想把这小屋垒隔墙用。”闻丽娟说。
“今天正好有时间,我帮你垒吧。”
“你会垒墙?不行不行!你大病初愈,怎敢劳你大驾!”闻丽娟推辞说。
“哎!没事儿,你去借把锹和瓦刀,咱立刻动手。”关尚文说着动手收拾起来。
“那好吧!”闻丽娟说着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三四年级的学生回来了,他们带来了工具、抬来了水,就地挖土开始和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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