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位于纽伦霍特北部的上城区。
以多米河为界,纽伦霍特被分为了南北两个上下城区,当下层区已经沉入了黑夜的时候,上层区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
有很多人说纽伦霍特是一个正在死去的巨人,他的血液在流逝,寿命在衰老,大量的贵族和商人都在想办法把家业迁往圣克劳狄斯堡,下城区在不断扩大,中产阶层也想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但不可置否的是它离真正地死去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只要有钱人们还愿意抛下重金来寻欢作乐,它就始终能维持表面上的光鲜亮丽。
布莱尔酒店是上层区最负盛名的酒店,光是其主楼的高度就足以傲视周围建筑,更别说它那如皇帝行宫般的占地面积,与顶级的享受所对应的自然是顶级的消费,能踏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今晚布莱尔酒店承包了一场婚宴,新郎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伯爵,前几年他的妻子逝世了,直到几个月前他才遇到一位能再次令自己心仪的女子,而这位女子并非是什么名门千金,而是一位偶然流落到伯爵家的平民女子,由于她与伯爵的亡妻外貌神似,伯爵一见倾心,尽管平民与贵族的身份悬殊,但这位平民女子最终克服了极大的阻力与伯爵携手走上了婚姻的殿堂,而伯爵的朋友和亲人也会为其献上祝福。
舒缓的交响乐缭绕在酒店的大厅,衣冠整洁的工作人员有序地站成两排迎接每一位到场嘉宾,客人们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品味着美酒,怡然自得地等待着婚礼的开始,偶尔有性情豪放的客人高谈阔论放声大笑,但这都不影响整体的安然祥和。
新娘的休息室位于酒店深处的拐角,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
雕饰着玫瑰花纹的梳妆台前,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正在轻轻地勾勒自己的眼角,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看着她十七八岁少女的容貌,很难想象这已经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了,薄如片樱的嘴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再加上了充满风情的眼神,让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心动。
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了少女情切的问候声:“米尔夫人,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些事情吗?”
那是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米尔夫人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正好,你进来帮我打理一下头发吧。”
“嗯,好的。”
推开门扉,走进来的是一个让米尔夫人眼前一亮的女孩,让人舒心的浅蓝色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白色的围裙将她小巧精致的身躯裹在其中,一双明亮湛蓝的眼睛使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出身于豪门世家的千金淑女。
米尔夫人用带着好意与惊喜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侍女站在米尔夫人的身后,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夫人您希望我怎么做。”
“嗯我想想看哦。”米尔夫人用指尖抵在唇边,做出一副俏皮而思考的样子,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镜中自己身后的女孩上了,于是灵机一动:“你转个圈看看吧。”
侍女愣住了片刻,但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提起裙角,缓缓的挪动步子转了一圈。
“这样行吗?”侍女微笑。
“可以,我决定了,请帮我的头发理得跟你一样吧。”
侍女有些惊讶张了张小嘴,她今天的发型是简易型的鱼骨辫,白色的蝴蝶结是唯一的装饰品,侍女之所以惊奇并非是因为这个发型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而是米尔夫人这种像是在逗弄她的说话方式让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侍女迟疑片刻,视线与镜子中米尔夫人的目光聚焦,那目光含有大量心血来潮的成分,或许她是想对这个侍女表示好感也说不定。
“嗯,好的。”侍女没有多想。
侍女灵巧的手指在米尔夫人的发丝上穿梭了起来,像是风度翩翩的钢琴家在演奏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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