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婆媳在京城中差不多都快沦为众贵妇们谈论的笑料,但在这种场合下,爆发矛盾的情况从来没有。
众夫人们都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齐玉莹却没有唱戏给别人看的打算,望了望远处的怀安侯和平西侯,她盈盈起身:“夫人且坐会儿,这里太闷了,儿媳出去走走。”
临颍侯夫人差点背过气去。看着淡定地走出去的齐玉莹,整个人猛地咳了几声,把所有要骂的话全咽了回去:若不是看今日来的都是有头面的人,自己一定要这个儿媳妇好看!
齐玉莹走得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浮起了千万波澜,涂了丹蔻的指甲合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儿印子。
当时她派人下了蔓荆子,本以为那齐月儿经过刺激,激发毒效,再不碍自己的眼。岂能想到,人不仅活着,还过得风生水起!
肖黎虽不是她亲手挑的,亦是默许了的,这个普通的读书人,家贫如洗,又有得了痨病的弟弟,加之瘸腿毁容,年龄又大齐月儿十来岁,与当初勾引齐月儿的下人截然不同,在她看来,齐月儿一定会闹腾,越闹腾就会越丢脸,死得亦会越快。
岂料之前在宫里见面,她就已经以医术自荐,入宫为那个失了宠的皇后诊病。自己派人暗杀她,她没死不说,又救了圣上!如今更是得了二品诰命,比自己四品诰命生生高了两级。
可恶的血煞,收了钱却不办事,竟让那个贱人逍遥,更可恶的是,那个不起眼的穷酸秀才肖黎,竟然会一跃成为怀安侯。
“肖黎,肖黎……”她扶着旁边的桂树,蹙眉轻叹。
“少夫人也觉得这怀安侯不凡?”桂树后走出一人,正是三皇子。
齐玉莹一惊,面上却没显露出来,盈盈福身道:“妾身见过三皇子。”
“不必多礼。”三皇子声音温和而清朗,负手而立:“刚才听少夫人念着怀安侯的名讳,我实在好奇,这才失礼出言,倒是惊扰了少夫人。”
齐玉莹微微尴尬,忙解释道:“那怀安侯本是妾未曾谋面的妹婿,没想到第一见面竟是这般情形,妾感到惊奇才会说他的名字,倒叫三皇子见笑了。”
“哦?怀安侯夫人竟是少夫人的妹妹!”三皇子目中闪过异色,身子略一弯,颇带感慨地说道:“宫中夜景甚美,可惜少阳不在,看不到这般美景了。少夫人且与我同行,边游赏边说会儿话。”
齐玉莹见他眉目中带了几分伤感,想起就在不久前,三皇子妃因为西昭灭国之事,被皇上下旨废妃,送回西昭与其他皇族一起监禁,想来他必是十分难过吧。因着三皇子救了她和庆儿,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纵使知道两人在一起有瓜田李下之嫌,还是应了下来。
宫中夜宴,红彤彤的宫灯挂满了游廊和树枝,各处都洋溢着喜庆之色,丝毫不亚于除夕宫宴。
三皇子说道:“从来不知,少夫人竟有一个妹妹,想来也是如少夫人这般贤良淑慧,容貌倾城。这医术莫非是尊父相授。”
齐玉莹面色一红道:“您说笑了,家父虽开了药铺,但对于医术只通皮毛。月儿……她自幼不喜琴棋书画,唯爱女红。至于医术,妾因少时离家照顾在京城求学的弟弟,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三皇子笑道:“想必也是有高人教授。罢了,不说令妹了,与你我有何干系。少阳一去西昭……不,是大梁边境少说得数月,想来少夫人也十分挂念。”
齐玉莹小心地看了三皇子一眼,见他并没有明显的伤心之色,淡淡笑了笑,说:“虽有挂念,但知他衷心办事,妾身心疼,倒也没有怨言。”
顾少阳是去送废三皇子妃和顺公主的。他这个少侯爷,属于闲差。平时无事不用上朝,有事去朝堂皇上不会说什么。若是有差事,皇上也会主动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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