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转身离开,才又闭上眼睛。
“真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裴铮轻声说。
我嗯了一声,放松了身体。
但愿长睡不复醒。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那日午后,太阳暖洋洋晒着,我侧躺在园中长椅上,听到小路子上前低声说:“陛下,苏大人求见。”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的脚步声就近了。
我睁眼向他看去,缓缓道:“苏大人近来清减了许多,果真是忧国忧民,如果是为南怀王一案而来,那还是请回吧。”
这半个月来,他和易道临锲而不舍地进言,都被我驳回了,一个个拦在宫门之外不见,如此一数,我竟已有十三天没上过朝了。
小路子见我没有不悦的神情,便躬身退下了。
苏昀对我行了一礼,开门见山便道:“今日微臣前来,特请陛下准许微臣辞官离朝。”
他脸色苍白,抬手的时候露出手腕,骨节分明。
撑不下去了吗……
我说:“再等等吧。”
他眉心微皱了一下,然后头压得更低,坚决地说:“请陛下准许微臣辞官。”
“再等一天。”我加重了语气说,“再一天就够了。”
他猛地抬起头,愕然看着我。
我望着他温润的眸子,勾了勾手指,让他上前,他眼神微动,上前两步,弯下腰,我转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能拿到解药。”
他睫毛扇了下,却没有震惊或心虚。
他果然知道了,那一夜我也在门外,当管家说出“你们”二字的时候,我清晰听到了开门声,只不过他没有追上来,或许以为装作不知道,就可以真的当成没发生过。
我躺回椅子上懒懒说道:“寡人倦了,你回去吧,辞官之事,以后再说。”
他退回原来的位子上,低头说:“微臣明白了。”
“也让易道临别整日来烦寡人,他是一品大员,难道事事都要寡人吩咐下去他才懂得怎么做吗?”
“微臣明白。”他这么说。
我希望他是真的明白。
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情蛊,否则怎么会一面陪着裴铮做戏,一面谋算着偷解药。可如果不是中了情蛊,为什么他那么对我,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恨他怨他。
同是中了毒,他的选择和苏昀的,截然不同。我可以理解,却又很难接受,那种感觉就像在被人捅了一刀后又挨了一掌。
我看着苏昀远去的背影,心口又开始仿佛被蜂针扎着那样又麻又痛。
裴铮……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宫灯亮起的时候,暗卫出现,捧了三个瓶子给我。
刘绫心思缜密,怕被人夺去解药研究出成分,特意让人送来三瓶混淆耳目,一定要看着裴铮服下才离开。而裴铮必须蒙上眼睛才能服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解药是哪瓶。七虫七草的解药是以毒攻毒,就算截下三瓶解药研究出成分,也不可能一一饮下尝试。
观察了一次,我才让暗卫偷梁换柱,暗中从押送解药的人身上下手,将三瓶药水各倒了一部分出来,第一次是在裴铮服过解药之后,只偷出了两种药水,第二次就是在今夜,偷出来三种药水,比上次多出来的那种就是解药。五爹的嗅觉世所罕见,只要得到一点药水,他便能靠着嗅觉分辨出成分配制出一模一样的解药来。
刘绫到底是百密一疏。
我接过三个瓷瓶,起身朝五爹的药庐走去。
五爹打开三个瓶子嗅了嗅,眉头一皱,说道:“和上次的不一样!”
“什么!”我震惊地望向他手中的瓶子,“怎么可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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