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好特长,大学生活在上课、做题、跟舍友打游戏之间循环。
芸芸众生,出类拔萃者凤毛麟角,大奸大恶之人也是少数,大多都是像他这样的人。
所以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问了几百遍,为什么偏偏是他?
漏风的破草房,粗蛮的村民,无法接受的工作,饥饿与寒冷令人想法疯狂:如果这样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回归他庸俗又幸福的人生。
那段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不能好好活,又舍不得死。
后来他在江边捡到个孩子。已经冻晕过去,脸色青紫,气若游丝。
擦掉脸上泥灰,露出白皙细嫩的皮肤。不像东川人,像他从前世界的孩子,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无忧无虑地长大。
心里一丝微弱善念作祟,唤醒他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捞尸的同伴笑他:“这世道活人还不如死人值钱,你捡个崽子回去,养的活吗?”
大家都以为他养了个劳作的苦力,甚至是饥荒时的口粮。
程千仞跑遍全村求来一块红糖,煮了红糖姜水喂给孩子。心想,听天由命吧,你要是能活下来,我就拿你当亲妹妹养。孩子命大,当天夜里就醒了,程千仞才发现是个五官精致的男孩。
某种意义上讲,不是他大发慈悲救了逐流,是逐流救了他。
他变得很勤快,别人不接的生意他都抢着接。一整天泡在水里,多挣一点都开心。时常念叨‘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努力与客人攀谈,增长见识,被人笑话“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一辈子都走不出东川”也不在意。
一个人的时候,活的再怎么糟糕都可以自暴自弃,但现在不一样。他当哥哥了,他有家人了。他得为他们的家去战斗,为他们的未来筹划。
逐流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精神寄托。
教他开口说话。指着自己叫了无数声哥哥,终于听到小孩开口:“哥”
教他写字读书,先学姓名,逐流问:“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
自己怎么答的
来着?
“我叫千仞,你叫逐流,一山一水,山水相依,是个能长久的好名字。一世人,两兄弟。”
程千仞攒够了钱,要带逐流离开东境,路上险象环生,从山贼盗匪手下逃命,甚至远远见过吃人的魔族。
也遇见人牙子,指着逐流问:“你这丫头卖不卖?”
“他是我弟弟,不卖!”
“男孩也可以卖的。”
程千仞那时打赤膊,带柴刀,满身伤疤,凶相毕露:“多少钱都不卖!”
再多艰难都挺过来,终于到了南央城。他考入学院,找到好差事,机缘巧合认识了狐朋狗友,过上梦寐以求的安乐日子。
以为一切都从此不一样,生活会越来越好。
命运的恶意扑面而来,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原来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他的错觉。以前没本事挣大钱,现在没本事带逐流跑。
他依然是贱命一条。
梦里逐流擦干眼泪,冷冷地看着他。
忽而刺目的明光亮起,逐流的身影被光线刺穿,直到消失无踪。
他听见了徐冉的声音:“诶呀,醒了,终于醒了!”
视线逐渐清晰,他躺在自己床上,床边围着徐冉和顾雪绛。
徐冉与学院医馆的几位女医师相熟,原本想请来看看。顾雪绛不答应,将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面馆老板宁复还、来寻仇的魔头宋觉非,还有程千仞被封印的武脉。听得徐冉目瞪口呆。
“你不会编故事骗我吧?”
“程三都这样了,我有心情编故事?”顾雪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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