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是一个平静贫瘠的小村庄,地处山下,十分偏僻,距和昌镇约几日路程。村民以耕田为生,虽不富足,但不愁温饱。不过近些年朝廷的苛捐杂税愈演愈烈,倘若交不出,官府便会收走其田地以此抵债,这让本就贫苦的村民,日子更加难以为继。
“娘啊,孩儿马上就要去济宁赴约了,您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孩儿啊,出门要多加小心,不用老惦记娘,街坊邻居这么多,会照顾好娘的。倒是你,出门在外千万别委屈着自己!来,这是娘这些年攒的几吊闲钱,你拿着”说着话,便从炕沿下掏出一个黑色的粗麻布袋向其递了过去。
“娘!您这是干嘛呀!我这有手有脚的,不缺钱。再说,您老还得治病买药呢,您就留着用吧。”说完又将黑布袋塞回炕沿里。
“真不要?不要我可扔了?”她玩笑着说道。
“别开儿子的玩笑了,您就留着吧!”
“那我可真扔了啊!”她做出向外抛的动作。
“别别别!我要了,我要了还不行吗!哎,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呢”他小声嘟囔着。
“哎!这就对了!听娘的话。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赶路吧。”
“嗯,娘,您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他说完便出门去了。
出门之后,他并未着急赶路,而是先到了邻居张大婶家;
“张大婶啊,我此次出门归期未定,在此期间我娘可就全指望您照顾了。”说着便从黑布袋中掏出几十枚铜板,交于张大婶手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啊!咱们这街里街坊的都十几年了,而且你平时也没少帮我们家干农活啊。现在你要出远门,以咱们两家的交情,不用你说我们也会照顾好你娘。所以你这钱我是肯定不能要啊!”
“哎呀,张大婶,咱们两家的交情我当然是知道的。可这钱您一定得收下,到时给我娘买点日常所需之物,这样我出门在外也安心一些。”
“好吧,你要这么说的话,这钱我就拿着。到时候给你娘买点好吃好喝的,绝对不会让你娘受委屈的,你就放心出门吧。”
听到张大婶如此恳切的保证,赵成昂心宽不少,自然也就放心赶路了。
可他不会想到,当他再次归来之时,等待他的竟是疮痍的村庄和烧焦的废墟
赵成昂,赵家村人,自幼丧父,由其母亲一手带大,是个十足的孝子,他们母子相依为命,靠种田为生。成昂今年二十岁整,身高六尺,生得一副忠厚老实之相。幼时读过几年私塾,能识文断字,再加之其母心思活跃、好说好笑,经常于玩笑之中引导成昂,教育其圣人之道,故而成昂年纪虽小,但为人老成持重、心思缜密还颇有些文人风气。另外,成昂还乐于助人,常为村民代写书信,不收分文,因此常被长辈称道,在村里也算小有名气。
成昂此去济宁,乃是受朋友之邀,参加其婚礼的,原本打算数日便回。但是由于老友多年未见、难舍难分,归期便只好一拖再拖。好在家中老娘已有所托,而且也留下了足够多的钱两,所以成昂对家中之事并不过于担心。
不觉之中,成昂在济宁逗留了一月有余。今晨,在与朋友告别之后,他便踏上归途。因十分思念老娘,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回赵家村。
“马上就要到村口了!”成昂一想起多日未见的老娘,心中自然是激动不已。
但他万没想到,赶至村口时,眼前的情形竟让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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