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诗有些后悔将幻觉共通给米昭了,海拉苏的记忆实在太过黑暗, 海神殿残酷的选拔方式就连他这个鲛人王都不知道。
对于他这样的人鱼来说, 幼时早就习惯太多的黑暗, 也早就深知人鱼不过是披着美丽皮囊的怪物, 可是对于米昭来说, 这一切的一切,恐怕还是太过――引起人生理上的不适。
他这么想着, 飘渺的歌声中便带了几次杀念, 哪怕他知道这种时候再把大祭司宰掉为时已晚,甚至更多的带了几分心虚的色彩。
而海拉苏能够成为八级大祭司,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 此时被鲛人王的杀念一击, 也从幻境中恢复了过来, 尴尬的是他们只看到了她多灾多难的前半生, 真正有用的消息却没得到多少。
海拉苏面色惨白, 虽然原本就没什么血色, 可现在更是宛如死尸一般,又或者说, 当年她服下了枚鱼卵之后, 便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就这么被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简直就像直接拿刀剜开她的心口,直捅出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所有的难堪、所有的阴私这是她无数次想要忘记, 却终究只能每夜辗转不断回想的东西。
海兰诗收起了心底难得出现的忐忑, 不论米昭是什么想法,在面对真正的敌人之前,还是得统一战线。
“海拉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哥哥之所以会这么快消失,也有你的手笔吧。”大祭司联通神意,如果想从鲛人王转化为海神的仪式中做些手脚,并不算困难,特别是对于一个已经疯了的女鱼来说。
真到了这个时候,海拉苏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她斜睨鲛人王一眼,不屑冷笑:“你没必要摆出一副兄弟情深的嘴脸,人鱼这种东西哪有什么亲情,你从少年时就想把你哥哥吞吃入腹,我现在帮你解决掉他,反而是成全你成为鲛人王。”
“你应该感谢我,卑劣者。”
不,他对于吃哥哥没兴趣,那个家伙天天吃肉,身上一大股腥味,他当时想吃的是她,尝尝素味鱼是什么味道。
“如果我是你,早就自杀了,你这样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呢?我就算不喜欢我哥哥,也是光明正大的挑战他,而非向你这样,作为他的配偶,却阴险的陷害他。”
人鱼族的配偶其实是掺杂了一些水分的,通常圣典上谁和谁做就默认为配偶,而且如果当时海拉苏拒绝服下那枚鱼卵,那么她就失去了成为大祭司的机会,名义上也无法成为鲛人王的配偶。
配偶纯粹就是随便叫叫而已,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反正人鱼族也不存在出轨的说法,只是如果双方是配偶的话,就默认为搭档,就像人类中间的伙伴一样,常常一起行动。
这和感情没关系,能在圣典之上相互呼应一起产卵的人鱼,说明本身的魔力与斗气共鸣度非常高,一起战斗时也更默契。
此时海兰诗摆明说出了配偶关系,却是在嘲讽她了,他瞧不起他哥哥,同样也瞧不起她,他自己是无所谓鱼卵归属的,可如果是他和米昭的,哪怕要与整个人鱼族对立,他也会毫不掩饰抢下所有的鱼卵。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改变了他,她于他来说是最特殊的存在,所以他希望他在她眼中也是最特殊的那条鱼。
“阴险?卑劣之鱼,自当也应该用卑劣的手段回报,不管是他也好、海神殿也好、乃至亚特兰蒂斯所有的人鱼,终将会消失,你们的存在只会污浊这片海域。”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或许是因为心底的秘密被强行揭开扯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又或许她为了完成心中的大义已经不择手段,磅礴的力量自她的周身散开,那是每一条人鱼都无比熟悉的力量,海神之力。
并非是海拉苏成为了海神,这股力量来自海兰诗的哥哥,上一代鲛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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