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来越大。
芸娘抬头看着殷人离:“你去了南疆,何时再回京?阿蛮同你一起去吗?分红的银子怎么送给你?”
飒飒风雪中,高大的青年挺拔的如同一株白杨,却又沧桑的仿似不负重压的垂柳。
他的面容就像被铁水浇筑了一般,再也看不到笑意。
殷人离久久望着天边风雪,久到芸娘以为他已经被冻住了一般,方沉沉道:“可能几年,也可能一辈子吧。看如今的模样,只有我们拆伙,你将我的股份折成银子还回来。”
这怎么行!芸娘大惊,吱吱呜呜道:“你,你想的美,我哪里有那么多现银还你?”
殷人离便道:“合伙银子便算我当初借你的,只将我所投的一万余量给我吧。如此,你我之间,也好也好”
他想说“也好断个干净”,可一句话滞在心间如论如何说不出口。
他的心疼的厉害,以至他伸手扶了一旁树杆,方才能稳住身子。
芸娘忙忙上前想要扶他,他却如见蛇蝎一般往后退去。
芸娘一愣,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时有些迷糊,只觉着眼前之人倍加陌生,不是那个平日同她斗嘴c抢银子c泼她冷水的人。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只觉着怕是他同阿蛮之间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然情之一物,有时说不清谁对谁错。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于他,只将话题回到银子上来,心里狠狠大方了一把,道:“我一共退你两万两可行?”
虽然如此说出来,可心却疼的仿佛出了血,不由的便红了眼眶,只逞强道:“我现下未带在身上,都在钱庄里。你明日明日来左府寻我,我同你一起去取银子,可成?”
殷人离并不答话,只定定的看着她。
上回见到她时是什么时候来着?
仿似是在表妹戴冰卿的葬礼上。
那时他忙着操执葬礼诸事,顾不上照顾她。
戴冰卿未成亲,戴家旁支少,后辈少,灵堂空空无人守,是芸娘充做戴冰卿的妹子守在灵堂上,一边泣的停不下来,一边要顾着前来烧纸上香之人。
他偶尔带着亲戚前去灵堂时,便瞧着她满脸的眼泪,好几次他以为她要晕过去,然而她并没有。
她非但没给那场葬礼添乱,相反还出了不少力。
那之后他便未曾见过她,只听闻她病倒在左府。
到了今日,她原本圆圆的脸颊已多了一个尖下巴,在这风雪肆虐的天气里,颇有些令人怜惜。
然而那又怎样,不管她显得多么可怜,怜惜之事都不归他做。
她有个未婚夫叫苏陌白,对她一心一意,且是文官,能陪着她花好月圆一辈子
芸娘见他想着心事,并不催他回应,只在心中哀叹方才的冲动。
一万余两便一万余两,作何要冒充豪爽说什么两万两。
她忖了忖,试探道:“你去了南疆,我成亲时,你岂不是来不了?你我这般的交情,你怎能不送我贺礼?”
殷人离听罢,默了一默,将手探进衣襟。半晌,掏出一只温热的长条匣子,递给了芸娘。
那长条匣子色彩有些发蒙,并不似新买之物,更像是放在怀里被摩挲过良久,其上清漆都已掉了半层。
芸娘狐疑着接过去打开瞧。
是一只镶嵌了红宝石的簪子。
她捻在手里看了半晌,似有所失望,只拖着长腔“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殷人离叹口气,伸手指了指那颗宝石,道:“只这一颗,便价值一千多两银子”
芸娘眸中星光闪动,抬头惊喜的望着他。
仿似怕他后悔一般,她匆匆将簪子揣进了挎包,这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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