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随手拿起一支赤金嵌红宝石凤钗,沉甸甸的,知道打的是实心的,不禁暗笑王家土财主,这么沉的东西戴在头上不嫌压得脖子疼么?
他面上却一脸欣喜地笑道:“这么好成色的鸽子血可是少见,再加上这赤金,到时候贞儿必定是贵气逼人!”
王妙贞嘻笑道:“我母亲那里还有块一两五钱重的鸽子血,我要出来给你做个压帽,咱们两个的正好凑一对儿!你好不好?”
裴沐听了,险些“噗嗤”一声笑出来。?随?梦? ā 一两五钱重的宝石嵌在帽子上,像足了久贫乍富的乡里人去走亲戚时的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如今自家阔气了。
他正要婉言拒绝,外面传来阵阵喧闹的人声。
王妙贞奇道:“这是怎么了?这样热闹,是王爷出来体察民情吗?”
裴沐冷笑一声,道:“是裴敏中从辽东拐带了武进伯的军队回来,王爷叫他跨马游街,给他做面子呢!”
王妙贞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武进伯的辽东军?怕有几十万人吧?”
裴沐不屑地道:“哪有那么多,十五万人而已。”
王妙贞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哎呀,你才去军营混了几,懂些什么?我家总共也不过二十万挂零,裴世子这一下子就弄来十五万,再加上他们以前就有的,怕是要跟我家相当了!”
裴沐被她这番话得心中憋火,可偏偏又不能得罪她,只好咬着牙把火气咽了下去,跟在王妙贞后面去看街景。
街上两边都挤满了人,就连那些在胭脂水粉店里买东西的大姑娘媳妇都跑了出来,一个个踮着脚尖往东面看。
“哎,你别挤——你呢!趁人多占人便宜吗?”一个年轻的妇人尖叫道。
“我这个大姐,你都嫁人了,不老老实实在家守着相公,跑出来看什么男人啊?”
那妇人刚要反口骂回去,声音却被一阵欢呼淹没了。“来了,来了,裴世子在最前头呢!”
王妙贞站在饰店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从东面来了一队骑马的军士,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打头的正是满脸笑意的裴敏中。他时不时回头与跟在后面的人上两句,手也不时对着街边的店铺指指点点,似是在向人介绍金陵城。
日光洒在他英俊的脸上,衬托得那一双眼睛更加熠熠生辉。他的脸上满是踌躇满志,青年人的神采飞扬。
跟在裴敏中身后的是辽东军的各级军官,他们不似裴敏中笑容满面,而是个个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只有在裴敏中与他们话时,才略略开口。
虽然旁人瞧着他们面上平静,可其实内心却早已心潮澎湃。他们在淮安时就已被江南的富庶所震惊,一路走来到了金陵,才现淮安不过是巫见大巫。可即便如此,辽阳城也无法与其中任何一座城池相比。
这些辽东军的军官只是听了林应春的一面之词,想到自己在辽东要么沦为仇敌的奴仆,要么成为裕王这个草包的下属,两头都不是好前程。待听了林应春的提议,众人都觉得好。可终究自己并非安王的嫡系军队,投奔过去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他们都很忐忑。
及至到了今日,他们才算放下心来。从淮安到金陵,一路上地方官心招待,有求必应。今日一早,安王亲自在码头迎接,与百十位中级军官一一见面,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安王愿意做出这个样子,已是比旁人高出了不少。
王妙贞看着裴敏中骑着高头大马从自己眼前过去,接着又是这一队队士兵过去,她只觉得有些晃眼,有些刺心。她看了眼裴沐,见他望着裴敏中远去的背影愣,便恨恨地跺了跺脚,重新回了饰店里的隔间。
裴沐见她情绪不好,自己也懒得赔笑脸,进去准备一声就告辞出来。谁知道王妙贞拉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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