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病房内靠窗的一张软软的靠背椅上,悠闲地向外望去,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林间,舒倘,漫长。屋内阳光下一道纤绝的尘陌,在空气中曼妙地起舞。
就在我沐浴着阳光舒心安逸之际,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划破了难得的宁静。我回头一瞧,原来是阿尔萨斯院长,此刻他正彬彬有礼地站在早已敞开的房门口旁,我急忙招呼他进来。
我寻思着阿尔萨斯院长之所以今天不请自来,是不是通知我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可是现如今我却执着地想要留下来。就在我为了去留而瞻前顾后的时候,阿尔萨斯院长却仿佛未卜先知似地读懂了我的心,他笑着对我说道:“我们可不希望你走。当然如果你自己想要离开这座岛了,我们也不能拦着。在这座岛上大家都已经太熟悉了,所以经年累月后常常有一种死气沉沉的陈腐气氛弥漫。有了你的不期而至,就仿佛陈旧的零件上搞上了机油一般,马上转速都加快了,就连我这个糟老头也觉得精气神足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吸纳一些新人来此才好呦。”
阿尔萨斯院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是个常人都不想接触的精神病院,但是我却特别喜欢这里。也许是因为这里空气好,人好,吃得也不错的缘故吧。”其实我也知道绝不仅仅就因为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原因而让我滞留不走的,但是具体又是什么缘故促使我留下的,我确实也想不出来,就好像一层迷雾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只要喜欢这里,满意这里就好。不论你是走,还是不走都是自愿的,我们绝对不会横加干预。”阿尔萨斯院长笑得很灿烂,“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了!”他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来这里的本意,“奥,对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听听我们院举办的关于失踪的精神病人普里奥的一个小型讨论会,就在二楼的会议室里。”
“唔,好的。”我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我对这起失踪案非常感兴趣,别说是阿尔萨斯院长,就连一个普通人也能瞧出来。
我和阿尔萨斯院长一同来到了位于主楼二楼东侧的会议室里之后,我便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而阿尔萨斯院长则走了进去,坐在了主持这次会议的警官帕帖尔的旁边。
现场很是呱噪热闹,很明显其中的两派正在处于明争暗斗之中。一派——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精神病人普里奥就藏匿在岛上的某个地方,而另一派呢,也就是不足三分之一的人却坚持认为普里奥已经离开该岛,逃之夭夭了。当然还有大约三分之一多的人在察言观色,他们更喜欢幸灾乐祸地旁观两派喋喋不休、愈演愈烈的争执。
两派的争论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各执己见,而处于对立面的一些急脾气的人竟然都坐不住了,他们站了起来,彼此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大有马上就要越过雷池,剑拔弩张的干仗架势。
我看了一眼阿尔萨斯院长,他此刻就坐在位于中央的座位上,两手环抱着胸部,用一双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着。我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警官帕帖尔,他竟然左手支着腮部,一脸茫然的表情,那木然的神色很显然地表明他已经背离了现场,正在什么臆想的地方神游呢!我又侧转过头去寻找恰里警官,终于在西侧的一个小角落里瞅见了他,此时此刻他正在悄声与一个比他还要矮上半头的小哥们热聊着,看他嬉笑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说的东西与这起案子毫无关系。
辩论已经进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两派中的一些争强好胜的斗士正在义正言辞地对峙着,可是两名警官的思绪却游走在会场的边缘,这就好像一场在戏台上演绎得很是生动逼真的重头戏,可是戏台下的两名观众却感觉索然无味,就连巴巴瞅上两眼的欲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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