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臣们灼灼的目光中,傅云鹤目不斜视,开门见山地对着这满朝的君臣道出来意:“王爷令在下前来大裕传话,镇南王府与南疆既然脱离大裕独立,就无意插手大裕朝政,辅政一事还请皇上另请贤明。”
满朝百官再次哗然,然而,御座上的韩凌樊却是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韩凌樊也知道让镇南王来王都辅政不妥,奈何当时拗不过朝臣们的意见,只能违心下旨,委任王御史为使臣前往南疆。
想着,韩凌樊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他在登基为帝之后,才深刻地意识到朝堂上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讲究制衡之道,很多事情并非皇帝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朝臣们也是水,顺水行舟易,逆水行舟难
他此刻虽身居高位,却如同那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不仅是逆水行舟,还要担忧不知何时一个巨浪袭来,会顷刻覆灭
“皇上深明大义乃是大裕之福。”傅云鹤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句场面话,“此行王爷也特意嘱咐在下祝贺皇上登基大统,大裕江山太平繁华”
“傅将军且替朕谢过镇南王”韩凌樊定了定神,郑重其事地又道,“大裕与南疆乃兄弟一体,愿结永世之好,互不侵犯”
傅云鹤自是应下。
这对表兄弟一问一答之间看来一拍即合,但是朝堂上的气氛却没有因此而缓和,朝臣们心思各异,多是不以为然:什么永世之好镇南王府狼子野心,恐怕连几年的太平也维持不了没见那西夜、长狄、百越犯境的一次次教训还犹在眼前
韩凌樊却是没有察觉,俊秀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笑意,看着傅云鹤又道:“听说傅将军即将回南疆成婚,朕在此先恭贺傅将军一番了。”
这一句话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再次骚动了起来,纷纷地交换着眼神,暗自揣测着:傅云鹤要在南疆成亲,女方恐怕也是南疆贵胄,说不定还是镇南王府的亲眷,那就代表傅云鹤是决心在南疆定居了咏阳大长公主知道这些吗咏阳到底对大裕与南疆是什么态度
就在众臣惊疑不定的目光,韩凌樊赏赐了傅云鹤一番,傅云鹤坦然地受下,之后就退下了。
众臣目送傅云鹤离去的背影,沉寂了好一会儿,他们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起头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形从队列走出,百官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射到此人身上。
正是恭郡王韩凌赋。
“皇上,”韩凌赋对着韩凌樊作揖,却不躬身,腰杆挺得笔直,义正言辞地朗声道,“臣听闻与傅云鹤定亲的乃是林净尘的孙女,镇南王世子妃的表妹,莫非傅家早就与镇南王府暗通款曲也难怪镇南王府在这朝堂上不乏助力”他半个字不提咏阳,但是弦外之音分明是意指咏阳与镇南王府早就暗中勾结。
不少朝臣此刻方知傅云鹤结亲的对象,却也不意外,面面相觑。
他们心中大多也认为恭郡王所言不无道理,却不敢应和。南疆军在飞霞山一带的兵马好不容易才偃旗息鼓,危机解除,大裕的太平来之不易,这个时候再去招惹挑衅镇南王府,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群臣皆是心中畏惧,然而韩凌赋却是不然,他巴不得大裕再乱上一乱才好。
只有大裕乱了,他才能混水摸鱼,顺势而上。
他决不会让韩凌樊这等懦弱无能之人就这么坐稳这大裕江山的
另一边队列中的恩国公立刻出列,冷冷地扫视了韩凌赋一眼,毫不示弱地说道:“王爷请慎言,傅、林两家结为百年之好,又怎么与镇南王府扯上关系了说来,王爷的表妹明月公主和亲西夜,莫不是去年西夜再次来犯,乃是暗中与王爷勾结在一起”
恩国公这么说只是为了搅乱这一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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