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桐领着慕容白出来,刚至杏树前,回望了一眼,便啐了一口,道:“呸,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自己道行不够,还巴望别人不上进,个个都跟他那般才好。莫说是他,三师叔在时,也没这么难拿。”
说着,一眼瞥见满脸落魄的慕容白,顶着一头变颜变色的刺猬头,想笑又不敢笑,道:“小师弟别灰心,我旧年存了好些个玉石,不够的话,只管找我拿便好。”
慕容白感激地点点头。两人一路行来,慕容白也无心观景,鸣桐不时拿些趣话逗他,他也不大理睬。鸣桐趁着便将门中规矩一一道来,慕容白也有听见的,也有未听见的,无非是在山中怎样修行,日常功课,什么忌讳、禁忌之类的话。
过了枕霞阁,鸣桐领着慕容白自一处山坳转进去。里面松竹排列,两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人迹罕逢,飞尘难至,格外清幽。入眼处,三两间亭阁彷水而居,亭阁均是石桥连起,之中,有一方露月之台,台底流水缓动,荷叶漂浮。
水池之后,一排并着的木楼,高低错落,木楼边岩牙突兀,穿空而出,岩边青萝藤蔓缠绕,间中有些无名花草,欣欣开着,引着狂蜂蝶舞。岩突下单有一间水榭,依山而立,四周柱石上,水草蔓生。
木楼后种着一片幽竹,清枝细条,林间漠漠轻烟散着,林外一株古松,盘曲树根,枝干曲折,顶上松针绵密,罩在一间木楼之上。东南角,篱笆围着一个棚舍,棚舍里养着几只竹鸡、鹌鹑,正低头啄着树根。棚舍上方,一网葱郁紫荆花,枝头紫叶翩翩,鼻中粉香盈满,当真是疏林如画。
两人沿着石桥,来到中间最高木楼之前,大门敞开着,门上悬挂着一个木牌,牌上写着“松月堂”,木牌下,两边柱头上写道“三径香风飘玉带,一庭明月映幽堂。”,屋里摆着四五张松木椅子,一张桌子摆在厅中,上无杂物。上首是张宽大檀木椅,椅后悬着一块石屏,石屏上写着个“静”字。
慕容白只觉此处格外清幽,加之松月堂两边的三间门都掩着,越发觉不出生气。便道:“师傅不是让我们来松月堂等他的,怎么不见人影。”
鸣桐指了指头顶,笑道:“你看现在早过正午,此时不单师傅,怕师兄他们都在房里睡觉呢。”
慕容白抬头看了看,果见日影西斜,不好意思地扰扰头,道:“那他们在哪里休息呢?”
鸣桐道:“自是在雪掩斋。这松月堂一般是我们几个在此议事,吃饭也在厅中,两边一处是放杂物的,一处便是日常修行的房间,最矮的那间,是三师兄的厨房。我们这里人少,不比其他几位师叔、师伯的地方,房子宽套富余,所以各自修行,在自己房中也可,不必时常到这里来。”
慕容白点点头,跟着鸣桐绕过棚舍,穿过竹林。眼前是一片种着桑、梨、槐、桃树的林子,林子横在山坡上,间中错落几间竹舍,高低不一,上下无分。鸣桐指着最中间的那间道:“那里便是师傅时常休息的地方。”
又指着最上一处,倚着一株槐树建立的竹舍道:“那便是大师兄凌道的居所啦。左首是二师兄的。右首是三师兄的。那最下面并排在梨树下的两间,一间是我的,新搭的那间,是早二十多日,师傅回山时,才命搭的,自然是你的了。”
慕容白道:“师傅怎知我会拜在他门下?”
鸣桐笑了笑,道:“这历来的规矩,向来是哪位师傅、师叔下山,主持比武大赛,跟回来的,多半便拜在哪位门下,想来应是熟络些的缘故。”
两人正说之间,身后竹林一阵淅淅梳梳的声响传来,紧跟着听到:“死兔子,别跑,让我抓到,扒了皮,吊汤,里面放些鸭血、沙姜,那味道鲜美得很,哎呦。”随后便是哼哼唧唧同竹枝折断的声音。
片刻后,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便自竹林中滚了出来,弓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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