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山庄内,瀑布下的水车随着水流转着,时而倾泻下来的潭水,“哗啦”一声,自高空坠落,溅起一段水雾。
秦牧阳靠在梦瑶台的古树下,望着满弦圆月,月夜清辉中,树影、轻云晃动,流光过隙,银河隐隐。
他望着那悬于绝壁的瀑布,奔腾不息,恍如渐行渐远的时光,少时闲庭的信步,此时化作悲戗怒火,这纷繁错综的关系,几时能理清,几时又能道明。
梦瑶台上的鬼脸,在月光中,越显阴森。张着的大嘴,仿佛要把整个苍穹吞没。鬼脸下的一行小字,月光下慢慢浮现,上道“晓梦疏鈡明月夜,飘然云霞履仙踪;气蒸朝露空余恨,情根茫茫两难逢。”。
上山十多日,秦牧阳早习惯庄内晚间的生活,早上功课之后,便各自回房内修习,修行时所需的药材、玉石之类,均是各家族提供。庄内只负责教习真法,余下的皆靠自己。
秦牧阳得罪了秦府,所以上山后窘迫异常,好在秦玉昌早料到此节,一早便搜罗许多玉石、药材,给了秦牧阳带上山,无奈囊中羞涩,加上自己心气又高,上下未曾打点,山门内诸多事务做起来,十分不便,心中思量原来这修真之路,却和在秦府生存无多大差别,好在自己一时半刻也无须求人,这才稍微宽心。
整日除了功课,便闷在房中,只在晚间出来,在庄内四下逛逛,即便如此,也只是在前排的木楼、花圃、小院、石台、古树边走走,极少到后面去。
冯沛然说起过,后面的别院,均是内门弟子修行的清居,若苏苈亭不发话,即便庄内弟子,也不得擅入。
秦牧阳正想着如何才能进到后面,身后突然咳嗽一声,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怎的从不曾见过。”
秦牧阳转身看去,只见一个柳眉杏目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月光下,原本清澈面颊,越显得有微微醉人。秦牧阳怔了一下,那女子皱了一下眉头,仿若黛山微聚,伸出纤纤玉指,指着秦牧阳道:“怎的不说话,难道是哑巴不成。”
秦牧阳这才恍过神来,应道:“在下秦牧阳,是庄主新招收的弟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见秦牧阳眉眼宽大,一张平平庸庸的脸,尖下巴上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虽穿着墨雨山庄的服饰,却束带不齐,此时又阻了自己去路,便道:“哦,秦牧阳,我知道了,是师傅自秦府招来的弟子?”
秦牧阳点了点头,女子面带讥笑地道:“从未见过三大家族招来的弟子,会如此落魄呢。”
秦牧阳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脚面,低声怒道:“难不成三大家族便个个都是龙凤之胎,即便如此,这人世凡尘,未尝不能有些凡夫俗子。姑娘容貌娇娆,难道却只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
女子怒瞪了一眼秦牧阳,随即僵了僵脸,缓和下来,道:“小孩子牙尖嘴利,我也懒得跟你说。但自打你进山,可曾听说过三大家族的人会住在外面阁楼修行的?”
秦牧阳心里咯噔一下,这十几日来,虽四处看了,但并未见过三大家族的弟子,心中也自狐疑,此时女子一点,心里明镜似的,但嘴上仍自强硬道:“我偏喜欢住在外面的阁楼,那又怎样。”
女子笑了笑,额上垂下的发丝跟着乱颤,道:“随你喜欢,也不能把你怎样,只是你这个性倒是倔强得很呢。秦府的秦公子这次落了选,秦府未必会资助你,所以你虽身在山中,却行的步步艰难。”
秦牧阳心中默许,嘴上却道:“我这人,最不怕麻烦,即便是块石头,我也能将它砸碎咽下。”
女子点了点头,道:“有志气,我叫柳含烟,亦是三大家族的慕容府出来的,公子一早让管二叔带信,让好好关照你,但我连观十多日,内门里不曾见你,白天出来,也不见你,想着你可能晚上才出来,这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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