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谢流芳,慕容白独坐在房内,端着一碗清茶,入云龙盘在他肩头,心里想着,到了此时节,再要隐瞒住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谢流芳这上山一闹,弄得自己跟上了花轿的姑娘,个个恨不得去挑开帘笼看看,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一来二去,手里的营生,须得寻个稳妥方法,一一安排,妥善处理才好。
想着想着,背靠椅背,双脚架在桌上的一堆书籍上,椅角垫在楼板缝隙中,一前一后地摇晃着,吱吱呀呀地声音,听着自觉耳朵泛沉,眼皮厚重,不觉睡眼朦胧,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直至晚间,斜月高高挂起,鸣桐来叩开房门叫饭,吓得慕容白一个徹咧摔倒在地,肩上的入云龙,原也打着盹,被这一惊吓,飞起来盘旋半空,冲着慕容白嘶吼,喉中星火点点。慕容白正无处撒气,随手抓了张画过的草纸,揉成一团,用力朝入云龙扔去。
哪知那草团刚到半空,入云龙嘶吼一声,肚腹收了收,“呜啊”一声,喷出一道明火,纸团还在半空便化成灰烬,那道明火兀自不绝,一直冲到慕容白面门,额上的头发都焦了一块,入鼻只觉腥臭。慕容白诧喝一声,入云龙才停在房梁上,翘着嘴,伸舌舔了舔身上斑斓的羽翼,斜着眼看了看慕容白,那意思是“你得对我客气点。”
慕容白揉了揉带着腥臭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但观入云龙盘在房梁上,又别无他法,这时鸣桐又在外面叫了两声,应了,又拿着铜镜转着面颊看了看,擦掉鼻梁上的灰尘,额上烧焦的头发卷起一截,本想拿剪子缴了,翻了几下,未曾看见,只得用右手两指夹着,沾点水使劲捋了捋。
来到松月堂,太白坐在上首,拿着碗筷,夹着一条青菜,看见慕容白进来,斜了两眼,淡淡地问道:“老五啊,这两日看书看得怎样了。”
慕容白身子一怵,犹如往年再慕容府慕容问道问功课的情形,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碗筷,也不敢夹菜,低声道:“稍有进益,但进展不大,一时还不知从何入手。”
太白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凌道,道:“也不急在一时,上台历练历练,实在无从下手,问问你大师兄,虽然他一路未曾过关斩将,但好歹算是登过台的。”
忘尘抱着饭碗,鼻子吭哧两声,只差没笑出声,太白白了他一眼,鸣桐递过茶碗,饮了一口,叹口气,道:“为师自问自上了山,虽说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歹也识文断字,推究深理比别人也不差,怎么一到你们,让你们看看书,一个个就像吃错药一般,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
几人默默低头吃饭,只剩桌上的烛光来回晃动。太白眼光一一扫过,正待发话,门外晃进来个人影,拱手行礼,道:“太白师叔好,掌门真人让我来传话。”
太白伸手让进来,是个十多岁的道童,慕容白站起身自一角搬了把椅子,放在厅下,那道童也不敢坐,垂着手,站在椅旁,太白起身坐在堂上大椅中,问道:“带什么话,说罢。”
道童拱着手,说道:“掌门真人将辩经大赛定在十一月初七,按照往年旧规,每次辩经大赛,除松月堂、枕霞阁外,各师门内做一次接待,今年轮到露道院,掌门真人让问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太白颔首点头,道:“向来的规矩,我一向赞成的,你回去告诉师傅,就说松月堂上下均无异议。”
道童点点头,道:“是”。说完仍站在一边,也不退去。太白便问道:“还有什么事?”道童有才拱手,道:“掌门真人说了,今年辩经大赛,想办得隆重些,皆时邀请雷隐寺、腾龙阁、墨雨山庄一起参加,一来各门中共抒己见,二来四大门派互相交流,于道法上才有进益。可是??”
太白点点头,见他不往下说,便问道:“可是什么?”
道童甩了甩袖子,道:“掌门真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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