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个道道来，说说看，我听着。”

    翟社说：“那我说啦？说的不对不准笑话我。”

    孙银花说：“看你说的，还没说呢，心就开始虚了。胆子大点，说出来听听，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翟社说：“年轻时我去过少华山，在一个庙宇里碰到一个老和尚，我问他，为啥人会死？他说，人的肉身本就是个臭皮囊，臭皮囊没了，但灵魂还在。人为啥要修身养性呢？就是为了修成正果，只有修得正果，来世才能投个好人家。”

    孙银花说：“娃啊，别听他的，他这是迷信，人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有灵魂？”

    龙娃问：“娘，爹不是说人死如灯灭，七大爷他头上的灯一定灭了，我看不见，弟弟他小，不记事，他一定看见了。”

    翟社说：“对，就是这个理！据说人死前，阎王爷派两个小鬼前来索命，这两个小鬼就是黑白无常鬼，这小鬼阳间的人是看不见的，只有阴间的人才能看得见，出生不久的娃子来到阳间，身上的阴气还没有彻底消除干净，所以他能够看见鬼魂，是鬼魂的怪模样把他吓哭的。”

    孙银花说：“一派胡言，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这话也不怕吓着娃？”

    翟社说：“这种话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你就说七大爷吧，昨天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这就是说，他的阳寿已经到了，我家狼娃看见鬼魂来拘他，所以就吓哭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啊。”

    孙银花说：“哎，我说翟老爷子，你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这个七大爷是不地道，昨天硬是他砸开了我家的门，又趁我不留神，掀开了我家狼娃的帽子，他是有点为老不尊，可这也罪不至死啊？我没必要把他咒死吧？人有了一把年纪，谁知道哪天会死？为啥非要往鬼魂上扯呢？人家说啥你都信啊？还有，龙娃你也是的，小小娃子，你的小脑袋里尽想些啥呢？这种话你也信？你爹说的话听过算数，权当是放了个屁，不准瞎琢磨，也不准到外面瞎说，听见没有？”

    龙娃说：“娘，我听着呢，那么，爹说的人头顶上都有一盏灯的事情也不算吗？”

    孙银花说：“不算，你就把它当屁放了。”

    龙娃说：“娘，我知道了。”

    孙银花说：“龙娃，娘已经想好了，从明天起我要教你认字，你跟你哥一起学吧，你这个年龄该开始学习了，否则就要荒废了。”

    龙娃说：“娘，我才六岁，还没有耍够呢，现在不想读书。”

    孙银花板下脸来，说：“瞎说，我不想让你没文化，像你爹娘一样做个拾荒人，我要你将来有文化，做个有出息的人。”

    龙娃问：“娘，我学啥呀？也跟我哥一样，学习三字经？”

    孙银花说：“三字经有啥不好？既可以认字，又能从中学到做人的道理。再说了，我现在手头上又没有教材，这本三字经还是你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呢，我一直没舍得卖，一直放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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