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银花说:“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长着半个脑袋。”
卢有亮说:“半个脑袋?这咋活呀?”
孙银花说:“咋活?好歹他也是条生命,就将就着活呗。”
卢有亮说:“银花姐,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们能不能把他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医生咋说的,是不是可以医治?”
孙银花说:“我们当然想,可你也知道,我们没钱,没钱干啥都是一句空话。”
卢有亮说:“是啊,说到底就是穷。没钱啥也干不成!”
孙银花问道:“卢支书,你这次来啥也没办成,让您扫兴了。”
卢有亮说:“我这次来不仅是看他俩的,我是顺便来问问你,看你到时候是不是愿意到我们村的学校当老师,我好做到心中有数。”
孙银花说:“卢支书,你不必再说了,我自己知道是块啥材料。”
卢有亮说:“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说着起身,拄起双拐,向门外走去,走到房门口又回过头来,“银花姐,我劝你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反正时间有的是,慢慢考虑吧。”
孙银花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考虑的。”
卢有亮见她松了口,高兴起来,说道:“等我们村厂房盖起来以后,只要工厂运转起来,就会有钱的,只要有了钱,我一定先把学校盖起来,让村里的所有娃子都能上学。”
孙银花说:“看把你高兴的,像个娃似的。卢支书,走好哇,当心脚下。”
卢有亮说:“不就是骨折嘛,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心里有数。”
孙银花说:“中医书上说,骨折要躺在床上静养,这样才养得好。对了,还有,最好每天喝羊奶,据说羊奶中的钙质最丰富了,你应该喝羊奶的。”
卢有亮说:“可我家里没有羊奶啊。”
孙银花说:“我有啊,我家狼娃大了,已经能喝碴子粥了,喝不了那么多羊奶,只要你不拒绝,我可以把剩下的羊奶每天给你送去。”
卢有亮说:“还是留给娃子们喝吧,我没那么娇贵。”
卢有亮走后,孙银花自言自语地说:“卢支书也太不容易了,这村里的破烂事都归他管,大事小事闹心事都由他来解决。做事也就算了,最多就是忙点累点,还把腿给摔折了,这算咋回事啊?这不,摔折了还闲不着,还要拄着双拐到处跑,还要来看我,这叫我咋过意得去?办小学校是好事情,可这件事是那么容易办的吗?还说要让我来当这个小学老师,听起来不错,我是不是应该答应他呢?我现在这个状态还能胜任小学老师这个职务吗?唉,村里这么穷,哪有钱盖学校?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我干嘛要想那么多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多想,刚才卢有亮让她回忆过去的事情,她的脑子曾翻来覆去的搜寻过,可结果是一片空白,脑子里的那段记忆就像被人故意的删除了,而且一点痕迹都不留。再往下想,她的头痛病又要犯了,于是索性啥也不想了,去给狼娃熬粥去了,待会儿虎娃他们放羊回来,狼娃又该饿了,这个娃子,现在是越来越能吃了。此刻她的心里不想别的,满满的都是狼娃,只惦记着她的狼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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