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六百块，不多不少，你等着，我给你开单子。”

    廖伟明说：“我的这位朋友他的娃子病得很重，他的心情不太好，请你原谅。”

    那人边开单子边说：“到我们这种地方来的人有几个心情好的？这种事情我遇到多了，我这里每天有几百个病人，都像他那样我们还怎么工作？真是的！”

    卢有亮还想说什么，被廖伟明一把拉走，说：“走，我跟你一块看看娃子去。”

    他们走进病房，大夫正在指导护士给狼娃吊盐水，见他俩进来，问道：“这娃子叫啥名字？”

    卢有亮说：“他叫翟雨生。”

    大夫说：“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他的什么人，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这娃子老是这个样子可不中，得给他配一个人工脑壳，据我所知，这种脑壳只有大城市会做，费用是大了点，但能保住这娃子的性命。”

    卢有亮问道：“大夫，您能不能告诉我，做一个人工脑壳大概需要多少钱？”

    大夫说：“这个不好说，我估计起码得十几万吧。”

    卢有亮倒吸了口凉气，说道：“十几万？我们乡下人去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大夫说：“如果没有人工脑壳，这一次我们救过来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卢有亮看了廖伟明一眼，廖伟明说：“你别看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卢有亮说：“我没指望你拿那么多钱，你这个人就是小气！”

    廖伟明说：“有亮，你今天是咋的啦？怎么见谁就跟谁吵，你一个电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来呢。”

    卢有亮这才低下头来，轻声说：“对不起，老班长，我这是在跟我自己生气，我咋这么没用呢？连给娃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我恨我自己，我太无能了！”

    廖伟明说：“有亮，别傻了，这也不是你的责任，不能全怪你的。”

    卢有亮说：“有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个村支书也别当了。”

    廖伟明问道：“你不当村支书，那你干啥去呀？”

    卢有亮说：“我也下海呀，按照我的能力，我就不信连陈有根都干不过？他算老几？”

    廖伟明说：“这个我信，我早看出来你有从商的才干，不过你不能下海，别人可以，你不可以，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个村支书，你不能只顾你一个人，你的身后有全村老少几百号人，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村支书呢。”

    卢有亮说：“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在这个关键时刻我能撂挑子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埋怨自己无能，都几年下来了，别的村能办到的事情我却办不到，我真是没用啊！”

    廖伟明说：“你现在埋怨自己有啥用？你如果振作不起来，接下来还咋往下干？”

    卢有亮说：“老班长，你是了解我的，困难我不怕，怕就怕我干不好啊。”

    廖伟明问道：“那你找没找过原因，为啥干不好呢？”

    卢有亮说：“我也找过原因，可一直没有找出来，可能是我这个人太要强了吧？”

    廖伟明说：“我看你是没有抓住重点，你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管的事情太多了，结果呢，啥都没抓住。”

    卢有亮说：“一个村子别看它小，可发生的事情并不少，啥事都要来找你，你不能装作看不见，也不能不管吧？这也不是我的风格呀。”

    廖伟明说：“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所有的事情你都想亲力亲为，你干得过来吗？你小子把部队学的一套都忘了，事物都要抓主要矛盾，只要抓住了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就会化解，这是我们指导员常说的一句话呀。你现在眉毛胡子一把抓，结果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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