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前面就是信都,我先带侯爷安歇,回头陛下的旨意很快就会下来”
贾诩向东遥指。一座不大的城池坐落在湖畔,碧水无波,象一块无暇的碧玉琉璃。远远望去,这是一座很安静的城市。走近一些,才发现城市戒备森严。灰色的城墙高高耸立,马面四出,最希奇的是,呼厨泉扫了一眼,竟没看到城门在哪里。
“有劳大人了,哎,我这鄙微之人无能,不能带管理好南匈奴,也不能带着叛乱者的人头前来朝见天子,还请大人”
呼厨泉单于不敢怠慢,微微躬身,态度很是谦鄙。贾诩身为钦使,代表着天子,深得天子的信赖,大将军张涵也颇为看重他,不是可以轻乎的人物。
“单于毋须担心,羌渠单于忠心耿耿,陛下早就知道,大将军也很是赞叹”
贾诩也同样客气,劝说呼厨泉大可放心。羌渠单于为了从诏命派兵到幽州助战,方被族人杀死,朝中自然不会有人应此而怪罪呼厨泉。
言不由衷地说着劝解的话,贾诩在心里叹息一声,他可真是没有骨气。也许读书人的气节,他从来就没有吧!大将军矫诏,贾诩本不赞同,可看见大将军一挑眉,他就立刻化反对为赞同了。按说,大将军待他很宽容,也听得进言,不会因之而怪罪,可他,唉
贾诩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大将军张涵对献帝总是恭恭敬敬,从不曾失礼过。可是,贾诩清楚,张涵根本就未把天子放在眼里。献帝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都是取而代之的一个目标。相对而言,只怕董卓对天子更敬畏些儿。
也许大将军并不希望蒙杀主之名,可大将军随心所欲伪矫诏命,这个征兆可不好!说起来,张涵矫诏也是有历史的。早在中平六年,张涵就曾伪造诏书。如此说来,也许是习以为常了,并无其它恶意
“”
呼厨泉单于感激涕零,说不出话来,遥遥向东行礼。
呼厨泉年纪不大,为人却很老道。十几岁的少年,就遭遇父亲惨死、兄长被放逐,自己在惶惶不可终日里也被放逐了。随着的人很少,呼厨泉也要去放羊。为了避开须卜骨都侯,只得生活在云中北部,常被鲜卑人劫掠。这十年下来,人经历的多了,自便成熟,身上看把出丝毫骄气。
见呼厨泉单于如此做作,贾诩也不好说什么,收拾起零乱的思绪,随之行了个礼。他二人乘坐的马车走在一行人的中央,是众人关注的对象。二人一起行礼,同行的数百骑士虽不能行礼,却都肃然不语。一时间,数百人安静地行走在宽阔的驰道上,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招展的旗帜“呼呼”作响,车轮压在路面上发出“辘辘”的声音,以及清脆的马蹄声。
信都城到了。
将呼厨泉一行安置在一座宽敞的宅院中,贾诩便匆匆忙忙地告辞了。作为钦使,贾诩要先去晋见天子。呼厨泉将贾诩送出了堂去,在贾诩再三辞谢下,方在罢了,立在房门处,一直待、目送贾诩走远了,看不到了,呼厨泉才转身回去。
一进屋,随身侍从便来禀报,贾诩把右贤王去卑的家人送来了。
去卑是于扶罗的次子,呼厨泉的亲侄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去卑的运气也不好,牵连到献帝东归医师。被张涵觉得碍手碍脚,便与白波贼一起被扫平了。为了掩盖钦使的死亡,所有曾见到过钦使的,都伍子方被灭了口。去卑也因此被处死,死后还落了个叛逆的名声。
好不容易安抚好哭哭涕涕的兄嫂侄媳,呼厨泉揉着发涨的脑门,不知说什么好,真是没长脑子!
冤枉不冤枉,有什么意义。事情发生时,大将军张涵就在河内,近在咫尺。伍子方行事,大将军岂能不知。退一万步讲,即使大将军真不知道。那伍子方与大将军少小相交,亲如手足,岂会因一胡人的死伤而自断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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