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大是独子,家境殷实。虽然,孙大这一病没少花费,可瘦死的骆鸵比马大。孙大身故后,除了孙氏母子俩,还留下五顷多良田。自从张青州分田分地之后,地价就下跌了不少,但这仍然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孙家族里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先是有人说要帮孙氏种地,后来,有人干脆就说孙氏年轻,怕她守不住,要帮孙大的两个儿子守住这份家业什么的——这分明是要谋夺家产。孙氏一个妇道人家,在族里根本说不上话,娘家又没有什么人。族里的老人一说,孙氏就只剩下哭的份了。
“不行!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去跟孙嫂说,去县里告他们!”
周复听着来气,两口喝完了粥,就要起身——这点事情,在他还不是手拿把掐。
“坐下!老实待着你的”
周父想的却要多一些,他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周复见状立刻腿一软,又坐下了,坐下归坐下,他脸色涨红,大是不服。
“唏溜——”
周父也不说话,慢慢地喝完了粥,把碗放下。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周家不是西安县本地人,早些年逃荒到了青州,周父尚有几个积蓄,就在这西安县买了几十亩地,落下脚来。刚来的时候,孙家二老尚在,没少帮忙。周父也很承他们的情。
不过,周家在县里是外来户,没什么根基。周家人丁不旺,不愁吃穿而已,也没什么财势。而孙家在西安县是个大姓,土生土长几百年了。这种事情上,肯定早打点好了。就是想帮忙,周家也帮不上。
真要说周家有什么能帮忙的,那就是周复了。
周复为人很出息,在县里学堂读书时,总是名列前茅。大前年,周复听了王先生的话,考进了法学园,学习大汉律令。两年多下来,旁的不说,帮忙写上一纸诉状,支招打个把官司,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来,孙氏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周复学了快三年,有机会一展身手,不免跃跃欲试。
然而,这事风险很大。孙家的势力不说,包揽诉讼可是犯律的。儿子在法学园还有两年就毕业,一年学习,一年实习,毕业后再干上一两年书吏什么的,作一个县官(县级决辞曹)那是十拿九稳。一旦要是因为此事被人抓住把柄,那可就全完啦!这关系到儿子一辈子的前程,周父不能不踌躇。
儒家一直以为,在远古圣王的时代,人们道德高尚,互相谦让,是没有诉讼的。后来,人们的道德败坏,这才有了诉讼。诉讼不仅对当事人是件不光彩的事,地方官也会觉得不光彩——似乎官员德行不足,致使民风败坏。因此,官员一贯是息讼止讼的。
张涵将司法从地方官那里单独分立出来,创办法学园,都被时人认为是叛经离道。只是,官吏确实不太熟悉律令,常有错误的判决。张涵培养的又是官吏,这才勉强说的过去。而讼师(律师)熟悉律令,常常对官员的判决说三道四,限制了官员的权力,尤其令官员厌恶。春秋时的邓析,中国最早的“律师”,就是被视为卑鄙可恶的小人而被杀掉的。
思量再三,周父拿定了主意:
“用过饭,就去拜访王先生去吧!王先生待你恩重如山,你可不能忘了”
“是的,父亲!”
说起王先生,周复没有二话,他每次回来那是必定要去拜见的。不过,他还有些不甘心:
“那孙嫂那儿”
“孙嫂的事,你少插言,我和你母亲会想办法的”
周父打断了周复的话——也许,应该要儿子到临淄的同学那里玩上一段时日。
孙氏就象个落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根救命的稻草如何肯放手。当天晚上,就在周复回来的前后脚,孙氏踩着周复的脚印,就进了周家。进屋以后,孙氏二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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