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各人有各人的苦处。”女孩叹气道,“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她离开的时候下起了雨,借用了苏雪的雨伞,说过两天会送鱼过来,顺便还伞。后来女孩空闲的时候就会经常来这里玩,帮苏雪做工艺品,陪她说话。她说难得投缘,从小到大也什么朋友,觉得苏雪还值得一交。
苏雪不晓得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一交之处,只是有个人陪着总不是坏事,所以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父亲在去世前听说了她的事,曾经有打一笔钱过来,苏雪原封不动的又打了回去,父亲也就没有再坚持。他们的父女情分大概也到此为止了,父亲直到老死也不会再来找她,她也不需要父亲的任何资助。
参加过葬礼过后苏雪又回到了这座海滨小城,她没有急于回家休息,而是一个人沿着海滩走了很久。一起坐车的时候柳一曾对她说过,她有一次梦见了妈妈,妈妈已经老了,头发花白,背也驼了,一只手牵着柳一,一只手抱着苏雪。苏雪没有搭腔,他们的妈妈已经不在了,说这种话现在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荆玮曾对她说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活下去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难吗?也没什么可难的,对一切都抱有无所谓的心态,就不会那么难了。
只需要放弃自己的一切信念,放弃生的意志,就不会再体会到缠绕她多年的恐惧,不会再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不会再体会到爱一个人的喜悦。
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因此变得更幸福,最多只能说是摆脱了一些过去的枷锁而已。所谓关于未来的美好铺垫,压根是不存在的。也许其他人可以自如的放松心态,与过去和解,但苏雪却无法做到。
就比如如果有一个人突然跳出来对自己说,她就是自己的另一个亲人,而她之前怀揣着秘密故意接近了自己,曾做过自己最为不齿的事,你又会怎样想呢?有一段时间苏雪很厌恶她,尤其厌恶她动不动就摆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的态度。苏雪早已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毫无缘由的好意降临在自己头上,早已失去了至亲的自己即便有父亲在世也与孤儿并无二致,那么现如今眼前只剩下了这个人,又该如何去看待她?
苏雪不愿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知道她可以一个人活下去,哪怕会孤独终老。
“妈。”曲明给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擦了擦汗,“手术的钱我借到了,你别担心。医生那边我也说好了,手术那天我赶不回来,二婶他们会过来帮忙打理的。”
“你哪里来的钱?”曲明的母亲,沙哑着嗓子问道。
“一个朋友借我的,你放心,不是高利贷。”
“你还救我干什么,我没有几年活头了。”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是我不好,当初没有咳咳没有好好的照看你,以至于你爸”
“不要说爸爸的事了,都过去了。”曲明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放心吧,你的病会好的,这不是不治之症。”
“那你咳咳那你忙完之后要回来看我。”
“好。你先睡吧,不早了。”曲明温柔道。
哄母亲睡下之后,曲明点了点身上仅剩的那么几张票子,去一家可以住宿的公共浴池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还找了一个大叔给他刮痧。这种地方并非专门提供住宿的旅店,因而住宿环境一般,房间窄小,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屋子外面传来女人的笑声和男人开玩笑骂人的声音。曲明闭上双眼,盘腿坐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他彻夜未眠,因为他很清楚等自己死掉之后,会有上千上万年的时间供他去睡。现在的他只想保持清醒的头脑,与这个他并不会爱上的世界度过最后一段儿共处的时光。
父亲害了他,让他没能在正常的环境下成长。母亲这些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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