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仪一听就不高兴了!
“平时挺精明的个人,怎么就在这些小事上犯糊涂!”
李氏眼睛倏地睁开道:“我现在乏着呢,不想跟你吵。你万事都不管,回头只拿我的不是……”
郭仪坐到李氏边上,道:“这次大嫂到了上京,给了衡玉和佩玉准备一样的礼,你尚且还知道不高兴,怎么轮到自己身上,也送一样的出去?”
李氏眼睛也没睁,也没说话。
他看李氏不吱声,急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你可想差了。大嫂可不是那种无知的村妇,心里仔细着呢,她给衡玉和佩玉明面上都是文房四宝,可东西却是两样儿的。佩玉那套,是店里头挑最贵的买的,衡玉的那套,却是买都买不来的,光是那砚台,都是名品!”
李氏眼皮子微动,郭仪道:“就算是今个儿晚上,你看着吧,大嫂准备的肯定还是嫡庶有别,你啊!你啊!”
郭仪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就听李氏道:“大伯到底还是商户人家,讲究什么嫡庶有别?”
她看郭仪又要开口,干脆背转过身去道:“再者说了,大伯家没有嫡子,和咱们二房的衡玉、佩玉能一样么?良玉可是长房唯一的男丁!轻忽了难道母亲心中会高兴?你让我怎么办?”
郭仪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良久才道:“你寻空再找些女孩儿家喜欢的东西单独给碧玉——让美玉送过去。”
李氏冷笑了一声,也不困了,一骨碌翻身起来,将手递给郭仪道:“拿来。”
“什么?”
“钱啊!”李氏呵呵笑道,“一年到头的俸禄我是一文钱都没见过你郭大人往家里拿,现在倒让我送东西,说的倒是轻巧,拿什么买?”
“我平日有开销,与同僚往来,哪里不用钱?我怎么不知道日子就紧到了这个份儿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主持中馈,能勉力维持家里开销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余钱买这买那?说了你也不懂。你要是不歇歇,我可得眯一会儿了,衡玉明个儿一大早要登门去给几位老师拜祝新年,我还得帮他准备年礼——轻了都送不出去,哪样不要钱?”
……
……
郭碧玉在铜镜前扭着身子看,担忧的道:“我是不是胖了?怎么觉得这身衣服这么紧呢!”
郭妈笑道:“胖了才好啊,大娘子初来上京那会儿,下巴都尖了。”她往后退了几步,端详着郭碧玉,“大娘子气色也好多了,这小脸儿粉扑扑的,长胖点儿以后才好抽条,大娘子还是孩子呢。”
“噗。”郭碧玉笑出声来,“郭妈,我现在已经十一岁了。”
她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度过一个年节了。
其实在上辈子,哪怕是年节也用不上她犯愁,一年到头,她只是在那个小院里,怀抱着一直不能消解的不甘心和怨愤,毫无愧疚的吃扬羽的、穿扬羽的,却等待另一个男人。
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没有一天能过的轻松,也不知道那一辈子在期盼什么,在恐慌什么。
而今好了,整天睡了吃,吃了玩,玩了睡,不胖才怪。
郭碧玉拾掇完了,刚出了院门,远远的就看见郭美玉,便让黄鹂停了下来,道:“二妹妹必定是来找我的。”
果然,郭美玉加快了脚步,走过来道:“大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郭碧玉笑嘻嘻的道:“我去找祖母玩儿叶子牌去,二妹妹咱们一起去。”
郭美玉道:“难怪呢,我来过几次,你都不在。”
“过年嘛。”郭碧玉往松鹤堂那边走,“就应该玩啊,二妹妹这半个月都忙什么呢?”
吃喝玩乐日子过的倒挺快的,今个儿正是上元节,距离过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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