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了银铃的注意,不由打量起这位语出非常的僧人。
他年约四十左右,白晢的皮肤、清秀的脸庞、挺拔的鼻梁,一对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出睿智、机敏。
倩倩求了一签,请他破解。
“问什么?”
“健康。”
问话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签条,边递边说:“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她是想问婚姻,不好意思说。”舒雨代倩倩解释着。
“姻缘、姻缘,讲的就是‘缘’。”接着,他不再理会倩倩,而是转而对银铃说,“人哪,不能太执着。”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银铃却像被他点中了“穴道”,听起他的话来,他也不管你愿听不愿听,从釋伽牟尼到地藏王、从人生、世事到事业、健康,从佛家到道家而儒家、从老子到郑板桥,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什么“难得糊涂”、“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等等、等等,他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劝银铃不要太执着,得糊涂处且糊涂,求得心静心境好,身体自然会好起来。
听他谈话,并不觉得有迷信色彩,而是和一位朋友在谈心,就像前些时和一位挚友对“难得糊涂”的讨论那样,充满了哲理和思辨,他不像一位僧人,倒更像一位哲人。
听着他的话,银铃在心里佩服起来,觉得他一定看了很多书,心静时有所思,打坐间有所得,故而思得融会贯通,谈得不拘一格。真可用“法可法非常法”来概括。故称其为“奇人”也。
那位“奇人”银铃只是听他开讲,到分手也没问他的法号,用他的话来讲:“为什么要记得?应当忘记。”
她若再问,岂不可笑?
从大殿出来倩倩拉了她一下故意落在后面,偷偷道:“说什么四大皆空,我看现在的和尚都是花和尚,在佛祖面前也敢色胆包天。”
银铃不解,“嗯?这话怎么说?”
“明明是为我解签,最后只跟我说了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那秃驴倒是跟你唠了那么半天,哼”倩倩撇嘴,连鼻子都气歪了,“还不是看见你长得漂亮,如果不是我让他解签他哪来的机会跟你搭讪?还说我没事找事,这臭和尚”
“你长得哪里比我差了?你呀,在佛祖面前嘴巴还是积点德吧!我倒是觉得这和尚目光如炬深不可测,没准他一眼就看出来你的感情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才不愿意跟你多啰嗦吧?”听出她话里酸溜溜的味道,银铃不由轻笑着点她的脑门,想到自己时却又叹了一声,“唉他定是看出来我有心病,而且病得不轻,才跟我扯了那么一大堆。”
“哦?!”凝视着银铃娇俏脸蛋上那层难以掩饰的沧桑,倩倩忍不住心酸,想必那和尚也看出来了。希望借闺蜜吉言,小帅是去做什么重要而秘密的事了不便与自己联系才会了无音讯的,思及此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果真如此,弟子必定年年来此参拜。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我们心想事成!”
银铃也跟着拜了几下,见天色将晚两人遂快步跟上舒雨去客房休息。
凌晨三点半,大家还在客房安睡,就听到了寺院里的钟声,它飘荡在九华群山之间,萦绕于银铃的心海之中。
闻其声,它不火不燥,从容不迫,温和而悠扬,单调却优美;
观其形,它敦厚稳重,端庄大方,有温文尔雅之相,无剑拔弩张之态;
悟其意,它自始至终、矢志不移,它沉稳而平和,执著且自信;年年岁岁、世世代代,有普渡众生之心,无一瞬而就之意!
乃宽厚大度者也!乃坚韧不拔者也!乃不凡大器者也!
念兹在兹,感慨系之,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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