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这回脸色倒是好了一些,不像之前几次被太后刻意为难挤兑时那般难看了。虽然她仍是谦卑地低下头,但是沈念心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得出,皇贵妃的心里并非像她面上这般惶恐谦卑。
“母后言重了,事情尚未查明,或许有其他原因也未可知。”皇贵妃立刻站起来,退后两步,直直跪在诚明帝面前,躬身叩请:“臣妾代姐姐掌凤印多年,不敢求有功,但求无过。今日祥昭容生此祸端,臣妾万分惶恐,但请陛下查明真相。”
沈念心微微抬头,朝上首看去,皇贵妃的身影掩在桌案之间,瞧不大清楚。不过却隐约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她心头。
“殿下,您说这是唱的哪出儿呢?”
穆子晏捏捏塞在自己掌心的小手,而对方也轻抠他手心两下,以示回应。
沈念心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穆子晏听得到。于是他微微侧过头,凑近她耳畔,低声道:“不用给赏钱的戏,卿卿只管看便是。”
在于太医提到明德十一年的旧案时,邀月楼的众人之中,最为淡然的应该就是穆子晏了。他对皇宫内院各处的掌控,虽说算不上无孔不入的地步,但却至少能做到心中有数。后宫之中,是否真的有人起了歪邪心思,以厌胜之术惑乱皇室,还未可知。但是依他手上的情报来看,这回的事端,大抵是皇贵妃和祥昭容联起手来演的一出戏罢了。
至于她们的目标为何,穆子晏还不甚清楚,但这把无名邪火,总归不会烧到他四皇子府的头上的。
沈念心被打在耳边的呼吸给激得汗毛又炸了起来,连忙退开了两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大的动作太扎眼了,立刻就乖乖地挪了回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就往对面看去,结果却再次撞上了穆子誉带着沉沉审视的目光。
沈念心眉心微蹙,眼神不自觉地带起了几分凝重和认真,就连周身的气场都忘了收敛,莫名就带起了几分凛冽的气势。
她微微挑眉,对面的穆子誉却丝毫没有被人捉了现形的羞愧感,反而直直迎上她质问的眼神。
上首诚明帝已经召来了钦天监的监正前来问话,而御刑监的司徒玄琮也已奉命进殿候旨。
沈念心眼角微动,眸中闪过一抹浅淡的疑惑,不过很快便又掩饰好。丝毫不顾对面之人明目张胆的审视,轻轻巧巧地就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而抬头往殿中央看去。
跪在正中间的,是钦天监监正吴大人。这人沈念心没见过,但是穆子晏却是与他打过交道的。在大婚之前测算吉日时,便是由这位吴大人亲自测算的。
诚明帝沉声开口,语气凝重,道:“祥昭容怀有皇嗣,忽然昏迷,太医院束手无策。吴会南,你来给朕看看这内宫各处,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会南有些茫然地微微叩首,片刻之后,才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连声应诺。
想来他在掌管钦天监十余年,对于钦天监那点儿历史自该是烂熟于心。这会儿忽然在内宫家宴上被圣旨传召至邀月楼,即便当时没在场,应该也能猜得到,定是出了不小的岔子。而在听诚明帝说完祥昭容怀子昏迷的事情后,大抵也很快就联想到,明德十一年的旧案之上。
他这番略有些迟钝的反应,确实是恰到好处。毕竟昔年旧案太过严重,说是皇宫里的忌讳也不为过,很少有人敢将这件事宣之于口。所以吴会南略有些御前失仪的模样,却正好合情合理。
只是沈念心却没错看,吴会南略有些往后背的手,始终紧紧地攥着衣袖,以至两条手臂都跟着抽搐颤抖。
沈念心微微眯了眯眼,放在吴会南身上的目光却再没有移开。对于吴会南的这种“反常”的反应,她心中确实存了疑虑。
即便这案子再大再骇人,也不至于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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