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正月,傅西辞就带着右相府的年礼来皇子府拜会。
“之前春节时你派人送到府上那些书画,可把父亲给高兴坏了。”这一日,傅西辞是身着官服来的,人瞧着也精神得很,少了些书卷气,更多了些官场之人的气势来。“就连北乔都看着眼馋,非说你这做表姐的偏心呢。”
沈念心命小鱼奉茶奉点心,听到傅西辞说起家里的事情,神情间不自觉地就带出了几分向往和憧憬来,对于外面的热闹,她现在也只有想一想的份儿了,“哪里就偏心了?他过两年也要下场科举了,我给他寻来的,可都是往年做过主考官的鸿儒们极少外流的著作书目,他能多看一些名家典籍,当然是好的。”
傅西辞连声应和,“他呀,就是太不消停了,算起来和你只差了没几个月,这性子却是跳脱得让人头疼,就连母亲也尝尝觉得他闹得慌呢。”
“表哥可别背后说北乔表弟的坏话啊,当心我下次见到他,告你一状。”沈念心笑道,“我怎么记得北乔从前特别乖巧呢。”
两人就这么所以聊了一会儿家常琐事,沈念心难得见到个外人,今日精神也是特别的好。若非如今穆子誉不在经历,户部的琐事繁多,沈念心真想要留傅西辞在椒茶苑用膳了。
不过傅西辞在临走之前,说了这么一件事,“这几天户部和京畿武备营开始盘点物资和粮草出库了,估计不出三日,运送粮草去西北的队伍就要出发了。我心里估摸着,你虽然不说,但是心里想必也是惦记着四殿下的。西北战事吃紧,他能往府里寄家书的闲暇应该不太多吧,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顺路给送过去的,这两日派人通知我就行。”
沈念心闻听这话,心下微微一动,道,“那就劳烦表哥了。”
事实上,并不像傅西辞说的那样,穆子晏平日里寄得家书并不算少,隔天就有一封送到椒茶苑,只不过那上头字数简略的,完全不像是一封信,更像是在跟她打哑谜。
两个人之间的书信往来就靠着这么隔天的一两行字维持,眼下四皇子府麾下的各部势力,大多也都活跃在西北,为战事做准备。即便京城也有许多空余的人手可以派用,但是每每往西北的方向跑差事,多多少少都会因为乱战而折损人手,久而久之,沈念心反倒不愿意再往西北送信了。
不过傅西辞这趟去倒是另当别论。他代表户部运送粮草到西北去,想必除了随行护卫的禁军,还应该有不少锦衣卫一路护送。这样送点儿东西过去,也算借用了公家的资源。
最重要的是,沈念心接着傅西辞运送粮草的线路给穆子晏送些东西,虽然会被有心人诟病为以权谋私,公器私用,但是看在诚明帝眼里,便能瞧出其中不同的意思来了。
当然,沈念心并不是真的打算要借用傅西辞的便利给自己谋好处,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于是便也没有让他带别的东西,只是选了一件厚实的氅袍和一双新制的皂靴,让傅西辞帮忙带到西北去。
倒也没什么特殊,只不过是她闲来无事亲手做的罢了。她女红并不算多出挑,仅仅只停留在尚且能看的层面,不过能弄出成品来就已经十分不错了。旁人任谁知道了,都免不了要夸她一句贴心。
就连十五之后来皇子府探望过的司徒夫人,都在司徒玄璎面前大夸特夸地让她学习呢。
梁淑妃在诚明帝面前,果真拿了这件事作筏子,一则指桑骂槐地说四皇子妃和娘家表哥走得太近,二则便是说四皇子妃借着右相之子的关系,居然占用运送粮草的队伍,给她自己带东西,实在是有失规矩和朝廷法度。
不过诚明帝倒是没听信梁淑妃那几句闲言碎语,反而查清楚这件事之后,跟沈贤妃夸了几句,“这丫头是个有心的。如今她这情况特殊,朕还让老四到西北去打仗,也算是亏了她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