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妃虽然向来爱重自家侄女,但是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她还是十分有分寸的。譬如此时,在诚明帝面前,她可以随意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却不能将沈念心抬得太高,恰恰相反,这会儿也该夸夸万德妃的儿子了。
“陛下这话说得,心儿哪里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家国天下,孰轻孰重,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更何况,四皇子也不是那样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人,边疆的百姓有难,他又怎么会一人偏安?北齐向来是我大铭朝的宿敌,再加上如今又添了大公主这么一桩事……”沈贤妃愧疚地靠在诚明帝肩头,“说起来,说不定还是我们沈家人对不住大公主了。”
诚明帝拍拍她肩头,又抚了抚她越发明显的小腹,道,“爱妃心意,朕是知道的,你也放心吧,沈家还在的人,朕自然会多多照拂的。至于那些不在的……安国公府也是受害者,朕又怎么会那么不分是非地,迁怒到受害者身上呢。”
沈贤妃顿时红了眼圈儿,泪眼汪汪地看着诚明帝,十分感动地说,“陛下,陛下……就知道您最深明大义,明察秋毫了,若非是遇上您这般的千古明君,恐怕不说沈家能否保住祖上传下来的荣耀,就说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儿,恐怕都难得一个善果——”
“哎,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诚明帝素来疼爱沈贤妃,对于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更是宠爱有加,这样不吉利的话,那更是半点儿都听不得。
“有陛下在,哪里会有不吉利。”沈贤妃微微偏过头,红着脸淡笑道,“陛下便是臣妾的大吉大福了。”
诚明帝心生欢喜,高兴地扶着沈贤妃回到床上休息,屈指敲敲她光洁的额头,道,“朕最爱听爱妃说话了,嘴甜,顺耳。”
沈贤妃笑着回道,“那莫不是那天臣妾说话嘴不甜了,不顺耳了,陛下就看不上臣妾了?到时候臣妾可要如何是好。”
诚明帝也笑开,“只要是爱妃说的话,都甜,都顺耳。”
近半年来,因为南南北北各地的琐事,诚明帝少有欢笑,每次也只是在承乾宫的时候,才会落得一时半刻的轻松,所以长此以往,他就更愿意往承乾宫来坐坐了。
北齐边境,大将军帐篷中。
大将军拜耳旗加,和十三皇子博尔济锦嵘晋坐在一处,相对而饮。桌案上下酒的,却不是什么味道鲜美的精致小菜,而是一份北齐和大铭接壤部分的地势图。两人就这么一边研究战事,一边喝着酒。
当然,这并非是两人酒瘾太大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季节的北齐,实在冷得让人拿不出手来。
“舅舅,这次的战事,无比要速战速决。”十三皇子嵘晋一脸坚定决绝,“眼下是绝好的时机,大铭朝以和亲公主暴毙为由出兵,而嵘徽那个混账正没脑子地宠信一位来历不明的宠姬,如果咱们能在跟大铭交手的时候,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父王定会嘉奖本王为嵘徽收了烂摊子的。”
拜耳旗加道,“十三殿下放心,老臣定然会竭尽全力去迎战的。”拜耳旗加满不在乎地道,“殿下有所不知,现如今大铭那边的守将,不是只有步维桢一个,大铭皇帝又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过来分权。”
“有所耳闻,但是本王不知道舅舅为何如此高兴?”十三皇子嵘晋虽然很受北齐王的宠爱,但到底没有上过战场,对于权谋之道,也涉猎不深。
拜耳旗加嘿嘿一笑,似乎对眼前的局势十分看好,“如果只有那个步维桢,我倒还要忌惮几番。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战经验却不少,尤其是对于咱们北齐的将士,那下起手来更是招招毙命,不留情面。可是现在多了一个皇子。这两个人若是政见不合,那在阵前,定然会手脚打乱啊。”
“原是如此。”十三皇子嵘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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