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撑开眼皮,想在如同烂肉腐泥般的身体上支起头颅,然而,只挣扎了一下,就精疲力竭、放弃了。她苟延残喘,看不见许仙在哪里,却依然决绝地反唇相讥:“究竟……谁是孽障……谁、是畜牲……是贱人。宣儿待你如手足……你却夺他家财,侵他名誉,食他真身,让他生不得宁日,死不得安息,卑鄙无耻,枉为人子,有何面目染指我徐家至宝,你甚至不配说他的名字,真让人恶心!”
蓦地,许仙的动作一凝,瞳孔瞬间凝成了一点,刚刚还充斥全身的血色此时也是褪得一干二净。然而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先前的暴戾恣睢,甚至比之更加疯狂凶残。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张牙舞爪地挣扎着,黑色链条被甩得上蹿下跳,旋即就如飓风过境,室内一片狼藉。
没有白樱那番话,许仙还保有一份意识,一份理智,一份人性,有了白樱那番话,许仙就彻底丧心病狂了。他扑上白樱,冲着七寸蛇心不停地拳打脚踢。
“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如此!”
“你和法海不逼宣儿,我怎会这般!”
“宣儿是你们两个狗男女害死的、是你们害死的!还我宣儿、还我宣儿!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我要让你永不超生!”
“王道灵、金拔!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凌迟、凌迟、凌迟!”
听到命令,外面一胖一瘦两人迅速跑进来,咧着淫邪的狞笑,迫不及待地抽出大刀长剑在白樱身上比划,似乎想找个既能一击劈断肉身,又能保持她神经鲜活更长时间的位置,毕竟,灵肉越新鲜,越能保持其精华,吃了,越能助益修道。
但,白樱的血溅在许仙唇上时,他没有舔食,反而用指腹狠狠地揩去,厌弃地啐出一口口水。他从没妄图过什么长生不老、得道升仙,甚至是功名利禄,家主遗产,他所求很简单:远远的看着一生挚爱平安幸福,然后得一箪食、一瓢饮而已。可白樱的出现打碎了这份纯粹,所以,白樱的一切都让他深恶痛绝,恨入骨髓。白樱的血染在他身上,他觉得是一种耻辱,白樱的血流进他的体内,他觉得是一种玷污,对自己、更是对他体内的徐青菽。
许仙立在一旁,看着白晃晃的刀刃剑尖在白樱体内出出进进,肉片连着鲜血在两个贪婪龌龊的人类肮脏邪狞的唇齿尖辗转,看着她上下翻腾痛苦得死去活来,一种痛彻心扉的快感倾袭全身。他勾着唇角,笑了笑,却没有声音,反而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
许仙蜷着身体、抱着头颅、目眦尽裂地痛哭流涕,就像一个被人遗弃又迷失方向的垂髫孩童。
突然,已经被削去半个肉身的白樱金光大盛,显出一个奇异的阵法,实质般撞开还在她身上舔血的人,白樱没有力气蠕动,但身体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陷进下面出现的空洞。
那个地方铁灰朦胧,阴沉森冷,仿若异世界的漏洞,而白樱就在这个漏洞里依靠自重慢慢沉陷。
许仙看出了那个空洞的意图,飞身扑过去打算把她拖回来。但空洞就好像有所感知一般,加快了吞噬的速度,最终在他触及白樱的前一刻吞没了她,并合上洞口。
白樱昏厥得很沉、很深,一种死亡的颜色和触动紧紧地包围她,残忍撕裂着宣儿留存于她灵魂里的记忆,她凄厉嘶嚎,绝望抗拒,却怎么都挣脱不开那无处不在的力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苍白的世界一点点找回知觉。那一刻,她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能死,死了就会忘记宣儿。
白樱挣扎着身体,勉强将头颅抬起一个角度,看到跪在面前的法海后,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她猜的没错,刚才那个法术应该叫“双城”。用受术者随身的东西为媒介,链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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