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芝笯立起身来,握住封神榜的双手颤抖不止。
铭记……爷爷与天蒙居主上多年苦心付之东流……
遗忘……自己永远失去过往……
她看着绪珠用白绫缠住闻人仲渊的腰,疾风贴近一旁趁虚而入,撞击他的后背,孟姜女挥剑斩舞,招招不留情面。
“闻人仲渊、听闻你是季礼殿下的义弟,如此,挑断你的手足四筋也是无妨,左右殿下都能医好,”孟姜女说着,就趁疾风将他撞过来之际,将剑锋对向那握剑的手腕。
千钧一发,韩芝笯扯开卷轴,勃然舞起天杆,将画心精准地摆至孟姜女的那处,抄起凤凰翎,狠狠地点了上去:“孟姜女、退下!”
孟姜女闻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拉进了封神榜里。
闻人仲渊见疾风和绪珠对自己的注意力出现漏洞,立即一鼓作气翻身劈裂白绫,又剜剑划破疾风的一只手臂,做完这些后,他也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
韩芝笯看着这两败俱伤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我不想忘记,”韩芝笯说。
场中的三人一愣,纷纷看过去。
韩芝笯又一字一顿、坚定不移地重复一遍:“我不想忘记!”
疾风踏出一步,他是千年鬼魂,闻人仲渊的剑气纵然如松之劲、如风之迅,杀伤力极强,却也只是个弱冠人类所使,不能致他重伤,所以,这一步,依旧戾气磅礴,霸道无比。
“你说什么!”疾风胁迫道。
韩芝笯也不卑不亢地向前几步,封神榜卷幅弥天漫地,百变灵活,萦绕于她周身,像极了一个浑然天成的绝对防御。
韩芝笯再次重复道,字字振聋发聩:“我、不、想、忘!”
疾风怒急攻心,愤然蹈地,接着又是一跃而起,扑向韩芝笯。
韩芝笯因为有封神榜防护,所以疾风只是踩在了卷幅上,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急速流逝,封神榜也在逐渐变虚软。
难道,封神榜是依自己的力量强弱而状况变化的?
这时,闻人仲渊又爬起来,振臂劈下一剑,浑厚犀利的剑锋正对疾风脖颈命脉,疾风来不及阻挡,唯有偏头侧踱躲开,于是,剑锋贴着封神榜卷幅划出了大门。
就在这时,绪珠趁机射出七根绣花针,两只纤纤玉手如绽放的石斛花绚丽开合,又如鬼魅的流光洇出层叠幻影,旋即就在韩芝笯周围织出一个球形的炼狱牢笼。
疾风乜了一眼牢笼,就将视线放回了闻人仲渊身上。
他本身也不指望韩芝笯会乖乖配合,既然如此,那就拘监,直到她放弃抵抗。
疾风走向闻人仲渊,被他划伤的地方还留着红色的血。
“闻人公子,殿下没嘱咐你,切勿接近她吗!”疾风说。
闻人仲渊冷哼一声,撑着剑爬起来,“若要顺其自然,她自己也会发现。大家都未遵照,你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疾风龇起嘴,抬起前爪,带着狠辣的掌风拍向闻人仲渊。
闻人仲渊嗤笑一声,却已经筋疲力尽,难以回避。
突然,一道清丽飘逸的剑气从外面扫过来,“哗啦”一声劈开囚禁韩芝笯的牢笼,又不偏不倚地划向疾风抬起来的前爪,接着,在众人还反应不及时,那只前爪喷了血滴,与它的臂弯分离开来,重重地砸在了明堂光亮映人的青石板上。
不一会,一个金发束冠、金眸凤眼、玉骨冰肌、依秦礼着一袭白色锦衣华服的年轻贵公子从天而降。他眉眼疏阔,举止从容,带着点点青翠竹叶翩然而至,杳无音息,仿佛一身月白风清与生俱来。
缓步几行,又是博衣冠带参差起,辟雍慈竹错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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