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她从不对人提起这些,今儿是个例外。
盛蔷薇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和父亲见面时的情形,他的确似有难言之隐,可他什么都没说,如每次来时一样沉默,略坐坐就走了。
杜知安静静听着,犹豫许久才问道:“小薇,你父亲现在在哪儿啊?”
盛蔷薇摇摇头:“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杜知安闻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往她的身边挨了挨,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你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睛亮亮的,带着某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盛蔷薇闻言点一点头,发自真心地笑了。
杜知安见她笑了,便安心许多。
“小薇,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平时应该多笑笑,别总是板着一张脸。”
盛蔷薇微笑不语。
若能她可以笑,自然是笑着最好。但若不能发自肺腑,笑还不如不笑。她只对自己喜欢的人笑,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坚守的自由了。
……
一楼的书房内。
韩冠英和杜知平相谈甚欢。
二十五年前,韩冠英还只是宋元帅手下的一位小小的副官。而杜知平的父亲杜兰生,当时已经是松云码头的第一号人物。
两个人因着喝酒相识,也算有点交情。只是后来,疏于来往,不再联系。
“一晃也二十多年没见了。”韩冠英似叹非叹,长吁一口气道:“你父亲现在身体可好?”
杜知平点一点头,恭敬客气道:“多谢大帅挂心,家父身子还算康健,只是腿上落下的风湿痛,时不时发作,有些行动不便。”
韩冠英深有同感,用手杖轻点地面:“是啊,年轻时什么苦都能吃!如今却是身不由己了!”
“家父得知大帅来到上海,一直想来登门拜访,只是因着腿疾耽误了下来。”
韩冠英不介意地摆摆手:“说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何必拘泥于这些?回去替我捎个话儿,等他的腿疾缓和缓和,过来这里,我请他喝酒。规矩还和以前一样,我出酒,他出卤味!”
杜知平点一点头,文质彬彬地笑了笑:“大帅放心,晚辈一定把话带给家父。”
韩冠英举杯喝茶,却听杜知平目光灼灼道:“其实,家父一直想要和大帅见面,除了叙旧喝酒之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关于晟丰银行失窃的事!”
他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
韩冠英脸上的神情纹丝未动,抿了一口茶,品尝一番,才道:“你们家掌管着上海滩将近半数的码头,想必一定知情的。”
他的话似有深意。
杜知平正襟危坐,从容镇定道:“大帅,我今儿敢替家父保证,当日晟丰银行失窃的黄金,绝对不会从我杜家的码头流出去!”
韩冠英神情淡淡,不怒自威:“那是当然。你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
他这么说,并非是因着两人过去的交情。而是因为了解杜兰生那个人。他能有今天,全凭那一身不怕死的胆识和聪明灵活的头脑。
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韩家为什么来到上海滩,这背后的原因,人尽皆知。
杜知平继续道:“当时的具体细节,还是待家父和大帅相见之时,再慢慢道来吧。”
“不急,不急。韩家的东西没人都偷得走!”他平淡的语气,凉薄,有力,让人不容小觑。
杜知平敛眸不语,他的心里很清楚,坐在对面的这位长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沉稳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如豺狼虎豹一样贪婪和凶残的野心。
一门独大的韩家,来者不善,早晚会把这里搅个天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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