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对游牧民族的吸引是从未减少过的,游牧民族听起来潇洒,其实内心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以普通的游牧部落为例,要逐水草迁徙(xi),居无定所,塞外草原树木少,所以风大,刮起风来,在户外必须得在耳边喊才能听得到声音,着实谈不上风清气朗。
养马养羊,每日里要处理与之为伍,身上总有一股味道。宋城里有骑马游街一项活动,身着武士装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很威风,可是近前的味道就不好闻了,避之不及。
里有一个段子,有个西域国家的王妃说蒙古人身上有骚味,成吉思汗攻下该国后招妃子侍寝,问她可有味道,妃子自然只能谄笑。
而且每日辛劳不已,杀羊剥皮晒肉,取马奶酿造饮品,就湖取水煮沸饮用,锅碗瓢盆坏一个少一个,下次中原的商人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而且还贵。
乔家大院里乔致庸带着瓷器铁器去蒙古做交易,很多人围着看却没人买,很是纳闷,不是说蒙古人很喜欢中原的东西吗,而且自己带过来的质量都不错,怎么就没人买呢?
乔致庸让向导去问当地人,当地人说,你们带来的东西太好了,一定很贵,我们手上钱不多,买不起所以不敢要。
乔致庸恍然,建议他们用马匹来换,当地人很开心,愿意用一匹马换一个漂亮的木碗,乔致庸说一匹马可以换一口铁锅加一个木碗。当地人轰动了,然后滚滚马群过来交换,双方喜不自胜。
蒙古人这么做也是无奈,物以稀为贵。
我曾听闻两则故事:
七十岁的老教师说,村里炼钢把所有的锅都收走了,村长还要拿走他家的铁盆,被他奶奶用扁担打跑了。后来村子里面做饭,家家户户都跑他家借铁盆,无他,谁家都没了做饭的家伙。
苏联后期轻重工业严重失调,于是和边境达成默契,苏联人骑着农场的摩托车开向边境,而后跳下来让摩托车冲过去,边境如法炮制送来两个热水壶。摩托车不缺,集体农庄有的是,不够了写申请向上面要就好,可是热水壶就不一样了,上面也没啊。
大家都是以己之多,换己之少,因为多的察觉不到其可贵,少的则让人始终耿耿于怀,便是赔本生意也愿做。
狼图腾里一些细节很生动,知青们带过来蚊帐、蚊香,当地牧民惊讶至极,也喜欢至极,还有大白兔奶糖,于是知情人托家里多送点过来,和牧民们达成了深厚的友谊。
牧民在日俄战场上捡到了一个望远镜,喜不自胜,靠着望远镜打猎事半功倍。其实草原也有不少木匠、铁匠,工程掳掠之后,留下的只有女人和工匠,可是颠沛流离的生活着实不适合发展手工业。
以陶瓷为例,重要的是水、土,东北的黑土地、四川的红土地、陕北的黄土地,土质成分不一样,东北的松江嫩江、华北的黄河漳河、江南的长江淮河、四川的金沙江澜长江,水质成分也不一样。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瓷器也亦然。有的水土能够烧制某种顶尖的陶瓷,慢慢发展成景德镇这样的工业园,而有的则不成,顶多烧点陶器凑活的用。所以陶瓷工匠到了草原,工艺虽然不变,但出品的货物就想去里许,不得已的时候用用,真正喜欢的还是中原的物件。
而木匠也苦闷,南方天气温润,万木滋生,对当地木质了解很多,而草原本来就没什么树,有的自己也不知道材质如何,只能重头再来,一点点琢磨工艺。
而且木匠是细活,精雕细镂没个个把月都不好意思拿出手,陶瓷更别提了,还要烧窑,这可要了亲命了,没过几天说不好意思,我们要搬家了。
那我不搬可不可以?
部落一走上百里,你住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每天嚼瓷器吧。当然也可以留你在这里,给你留下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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