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仪典上,贵妃一扫之前的愤怒,态度谦和地接纳了自己的儿媳,并且亲自将一块巴掌大的御赐令牌交到她手上。数不清的王公贵族不请自来,收到的贺礼堆积如山,毫无准备的亲王府早已经是乱作一团。其实,这里面很少有真心前来祝贺的,多数都是抹不开面子来走个过场,毕竟谁也不想背负一个不在乎易亲王的名头,更何况其实还牵扯到了六王爷这个怪老头儿。
其他皇子大婚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最后的天子赐福,通常是安排在正午的喜宴之后。可良辰吉时过了许久人们也没看到老皇帝的身影,眼看快要是临近日落时才等来一名手捧诏书的宫人。而诏书里的内容比这一声突发而仓促的婚礼还要让人意外,祝福居然是罚其以普通士卒的身份在禁军当职,而原因是他不敬贵妃,同时亲王的印信和宝册也交到贵妃处保管。宫人还大声转述了一句原话:“谁让你惹我最心爱的女人,只要她不消气我就让你当一辈子走卒!”
易亲王被当场扒去了喜服换了一身青衣软甲,然后就直接去了军营,甚至向听音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热闹的大婚草草收场,贵为亲王的皇子大婚就这么意外地开始又意外地结束,留下一众惊愕的表情和无数猜忌。没有人看得出如此安排的真实原因,各种猜测纷沓而来,后面更是引发举国上下的各种流言,甚至有人干脆认定皇帝已经病糊涂了应该是命不久矣。
第二天,朝堂上就发生了颇为激烈的争论,御史令司徒业第一个站出来质疑易亲王的大婚于理法上有些瑕疵,继而就是其他朝臣们跟风评论,不到半个时辰就演变为易亲王已经十恶不赦的论调。老皇帝如以往一样睡眼朦胧地斜靠在宝座上,任由着人们评论乃至诋毁自己的儿子而无动于衷,最后甚至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此时,一众朝臣们好像也全不在乎这位主子的意见,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分析如何处置这位皇子。结合着对多年来捕风捉影的种种流言,一致的意见就是被罚在禁军当职还是太轻了,至少应该逐出宗祠幽禁起来。至此讨论渐渐终结,场面也慢慢变得安静进而是寂静,几乎能听到每一个人突突跳到的心脏。
“我老了,心难免要软一些,对骋离的处罚确实不够。估计你们肯定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可老六体谅我,还帮了我一把。这么多事总不能归结于一个人,除了骋离你们议一议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牵连其中?”老皇帝突然这么一问把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听起来更像是一句梦话,而后也确实又传来了鼾声比之前更加响亮。
“估计诸皇子中还是贝亲王走得最近,当年族祭时还送过一件昂贵的《万年册》玉简,易亲王回赠的紫珊瑚同样不凡。听说后来与贝亲王有关的人好像抽签的运气确实不错……”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别忘了当年红极一时的兽场现在大部分都在那个滕先生名下……”
“那不过是正当买卖,都是有凭有据的你别乱咬……”一向不睦的皇长子和五皇子两派之间的战火瞬间被点燃,这样话锋一转就烧向了其他人,几乎从来都不与十皇子来往的四位哥哥变得与他多出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连一些贴身影子卫的亲属背景关系也被刨了出来。
严肃的朝堂变得比闹市还要纷乱许多,如果不是宝座上老皇帝越来越响的鼾声,估计下面早已变成了演武场。从天刚蒙蒙亮到正午时分,老中青不同年龄段不同身份的官员们争的面红耳亦,大会早已变成了小会,不知有多少疮疤被相互揭了出来。尽情谩骂的过程中,突然有人意识到那鼾声没有了,偷眼一瞧原来老皇帝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充满不可琢磨的耐心。
“都听见了吧!皇帝也并非什么都说了算,人家都提了你自己出来解释一下。”场面迅速安静下来后,老皇帝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宫门外的一名侍卫从官员们中间大踏步穿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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