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秦从账房处提了一大笔钱银，又把本该年底发放的薪银发给所有的仆人。

    所幸，这个时候，买东西花费还是很小的。

    所以，虽然带着很多钱，卫秦的包袱也不是特别大。

    此去赵郡，大约要花费五六个月的时间，他准备了两套衣服备着，还另外备了一双上好的牛皮靴。

    卫秦对仆人们做了一番吩咐，便提着包袱朝着门口走去。

    仆人们都恭敬地立在两旁，腰微微弓着。

    守门的眼疾手快地打开大门，卫秦踏过门槛，走出卫家。

    除了很小的时候，自己往外跑着玩耍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自己没有走出过卫家，此时，竟然隐隐地有些陌生。

    深吸一口气，卫秦抬头看了看天色。

    有些阴凉，可能快要下雨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秦用丝带束发，穿着一件耐用的麻布青衣，腰间的腰带也是坚韧的皮革，左侧挂着一柄连鞘短剑。

    既然要远行，当然要带着防护的用具，况且，书生带剑，便是在王城也不用避讳。

    ‘得得得’的马蹄声响，一匹快马迅速奔来，停在卫家门口一侧。

    卫仆翻身下马，将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卫秦。

    卫秦翻开看了两眼，露出满意之色，赞道：你做得很好！

    ‘本来该让你休息一下的，毕竟从早起你就去忙活了。’

    ‘不过，今天天气不好，我们尽早上路吧。’

    ‘休息的话，就路上赶得慢些，今晚提早休息。’

    卫仆恭敬地道：少爷说的是！

    说完，卫仆面有难色道：少爷，早上我还没有吃饭，要不——

    卫秦摆摆手，‘去吧！’

    卫仆快速奔进大门，跑着进了院子，一转，去了厨房那边。

    卫秦扭头，打量着自己家门外的摊贩。

    卖肉的丁屠户，虽然自己早已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知道，他祖辈都在这里卖肉。

    茶寮吴大伯，也是几代都经营茶水，小菜。

    那边，是乐大叔，卖饼，卖粥。

    还有那边········

    都是一些听下人们提过，自己小时候可能见过，但早已没什么印象的人。

    卫秦心中叹息一声，默默问道：这些人中，有哪些是监视着卫家？又有哪些是普通人？

    摇摇头，卫秦不再想这件事。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远行，或许会激怒那些忌惮着卫家的人，不过，相比于这次冒险的收获，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卫仆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迅速地跑出来。

    所有的仆人都跟着迈出大门，看着卫秦。

    目光中有不舍，有迷茫，有不解。

    父亲新丧，卫秦甚至连守孝都不做，便外出游学，这是否妥当呢？

    卫秦相信，给自己出了这个难题的师徒几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只能说，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哪种结果才是令他们满意的，卫秦猜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哪怕背负着不孝的恶名。

    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走到门口，卫秦翻身上车，掀开布帘，坐到车厢内。

    卫仆跳上来，将包袱塞进车厢，一扬马鞭，‘啪’的一声。

    一声长嘶，马车‘嘎吱嘎吱’地走远了。

    卫秦没有掀开窗子，他怕自己会犹豫，也怕自己会看到什么。

    丁屠户看着走远的马车，手扶在屠案上，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丁屠户家里的婆娘早早死了，家里只有他还有他的儿子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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