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自愿加入使徒领地的所谓习俗变成了国家的法规。还发展出使徒之间互相通婚,从而最大机率培养出新一代使徒的邪恶行径。
“原则上说,使徒们所做的并不违反神意。”拉扎格迟疑着说。作为帕甲,他已位极人臣,不需要使徒的扶助。然而他的家乡伊康,却是在二十年前投入了某位使徒的怀抱,并在她的庇护下过上了蒸蒸日上的好日子。拉扎格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拜服在一位凡人领主的脚下,相比于承受沉重税负的教廷管辖地也要好得多。为此,他不得不说一句公允的话。“无论教廷还是使徒,最后的信仰都归于至高无上的存在。”
“亲爱的拉扎格,但是,信仰意味着没有选择。”古都斯所说的,是圣历三百多年间,一位残忍屠杀了上千名异端的主教曾说过的话。这位主教,后世被教廷封为圣徒。枢机主教进一步说明:“信仰,就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爱。我们的肉体和灵魂都归于至高无上——承认这点,就意味着为了物质享受和所谓的自由而去祈求凡人,即便那个凡人是受神祝福的使徒,也是极其错误的。”
对此,精通教典的拉扎格也无法反驳。
古都斯随后缓和了语气。“不过我也承认,如今的教廷为信徒提供依托和幸福方面做得太少,在汲取财富荣耀自身方面又做得太多。一些信徒因此产生迷惑、反感,转而寻求更能彰显神性的个体的庇护,不能过多地加以苛责。就连曾被神赐福的祈光族白矮人,我们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依赖的更多的是烈酒,而非传教者的教诲。”
费达冷哼了一声。“你把那些腐化堕落、玷污教廷的人描述得太好了点。”
古都斯谦和地安慰道:“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人,时时刻刻警醒他们——吾神并未沉眠,一切都将受到审判。”
拉扎格敏锐地记起,古都斯提到的‘最终审判’,其实也是出自某个偏向异端的哲学派系。不过此时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身边都是同伴,古都斯也未察觉自己的失言。他继续侃侃而谈:“这些乱象,让我越来越感到教廷的弊端已是到了不得不变革的地步。而其中最大的弊端就在于——源于部落议事的分议制组织结构,难以形成强有力的统治秩序。始祖氏族沉溺于权力的欲望,不但失去了传播教义的意志和决心,还将大量的人才排除在统治阶层之外。”他依次伸出食指和中指。“要改变这一切,首先就是要复古,回归到神启时代的虔诚信仰,坚定传播神之光辉的使命。其次,我们必须学习我们西方恶邻的制度,选取出能代表教廷发出一致声音的王者,正如父在凡间的代言者。”
“作为惩戒官,我赞同你的观点。”费达先是支持枢机主教的见解。“但是,作为主教,我觉得你遗忘了一个关键的要素。神恩——即便是最堕落,最缺乏信仰的,只要他在教廷内依旧担任职务,就能使用神所赐予的力量。这种情况下,你打算怎么说服普通的民众,证明你所说的是正确的,而他们的本堂司铎、地方主教说的则是错的?他们可没办法通过你的衣袍服侍、言辞谈吐来判定你的身份智慧,就一定高于虽然贪鄙却每天与他们共处的教士们。”
拉扎格虽然知道费达这个仲裁官经历了始祖氏族内的争权夺利,又经过十几年残酷的惩戒廷生涯因而性格变得有些冷漠,却没想到他已经开始怀疑神恩术的来源问题,这可是父神教廷赖以垄断神意的基础。
枢机主教张开右手,微一凝神间,一团乳白色的光球便出现在他手掌的上方那个光球有若具有生命般。“神恩来自神的赐予,而神的赐予则是源自信仰和灵魂的付出。”突然,他有些厌恶地晃动手指,驱散了圣光术的效果。“然而,我们都看到,即使是借用神的名义为自己牟利的,将神圣的教堂和修道院变成自家的庄园后宫的,坑蒙拐骗男盗女娼的,他们都被允许继续使用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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