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对于摧毁便有着极度的兴奋!”声音里全无他所说的兴奋,而是仿若来自地狱般的阴森可怖。
漆黑的夜,没有一点星辰,没有一丝月光。
暗黑的房间,无端的冷风拼命摇晃着窗棂,仿佛破窗而入并非它的最终目的,而将这间屋子以及屋子里的一切席卷殆尽才是它所愿。
奈何窗棂虽怕的瑟瑟发抖,但终究竭力无视它的嘶吼。
诺大的族内寂静的令人压抑。
阴谋诡谲张牙舞爪的围绕在四周。
或许将要一触即发。
又或许已被人触动,四处逃窜,无处安身。
门,咯吱一声被试探着推开。
风,显然比门外的人要来的迫不及待,呼啸而入。
兰沁一只脚踏在屋内,一只脚留在屋外。
领她进入的人在院门外时,便已消失不见。
兰沁心有不安,她不知这一脚踩进去会踩到什么。
垂眸思索片刻,她心里暗暗道:“反正已经着人去通知穆轩,告诉他,自己很可能要给他惹麻烦,让他提早准备了。”
兰沁还在犹豫,一盏灯笼鬼火一般的出现在了她身侧。
她虽不知自己此刻面上是怎样的,然而面前打灯笼人的面色她看得清明:
黑斗篷下一张虽英挺,但由于过度劳神而沧桑的脸,脸庞左侧一道狰狞的伤痕,伤口还未愈合,有红的肉翻出。
“这样的伤痕,怕是触及骨头了,纵然痊愈,也会留疤的。”兰沁虽擅毒,但也学了医术,到底养成了看见伤口便不能坐视不理的好管闲事的习惯。
男子显然对于兰沁突然在衣衫里找东西这一动作不知何解,但也仅是静静看着。
“给,”兰沁将摸出的白玉瓷瓶在灯笼下照了照,向男子接过去,“治你脸上伤的,不过还是会留疤。”
许是男子从未见过如此多管闲事的人,很是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血腥味和着风,从屋内飘出,腥甜的令人作呕。
“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兰沁已将白玉瓷瓶塞进了那男子手中,取了他手中的灯笼,“我可告诉你,我并未回钟离族内,所作所为与钟离无关,你就算陷害我,也扯不到钟离半分”。
男子跟个死人似的,毫无反应。
兰沁将灯笼提高,向屋内探照,纵然将视惶恐于无物练就的登峰造极的她,手中也终究顿了一瞬。
这是怎样一番光景啊!更何况还发生在湛灌族内。
屋内一片狼藉。
遍地尸骸,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
似乎是在聚宴,有些案桌上还残存着未打翻的杯盘。
滴答滴答水声不断传来。
不对,不是水声,那是黏稠的红色血液从翻倒的案桌上滴下的声音。
“二弟在里面”那黑斗篷男子终于启了唇。
“二弟?”兰沁回转。
“凌玉。”
天色渐亮,兰沁突然想起,最后一次湛凌玉来找自己下棋时,说的一句话:“湛灌的内乱,该结束了。他们留我一条命,我总不能让他们不如愿。”
“姓?名?”
“湛灌曜玉”
兰沁听罢,轻笑一声,凌,杂乱,交错;曜,照耀,明亮。
原来他便是湛灌私藏的孩子,凌玉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靶子。
虽是湛灌族内之事,但兰沁与湛凌玉到底相处时间不短,她突然为他心疼,看着湛灌曜玉道了句:“你值得吗?”
“值得吗?”湛灌曜玉也曾问过自己,但时至今日,再次被眼前女子清冷的,毫无温度的,甚至带着肃杀的声音问出,他从没有像此刻一般迫切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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