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纱时的杀伤力,湛灌曜玉很是担心的上前抱住自家二弟缓缓下沉的身子,向着兰沁道:“你给吃了什么药?”
“能睡个三五天。”
“我送你们出去。”
“我让我的人带他离开。”
“你不走?”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好歹我与凌玉相识一场。”兰沁顿了顿道“再者,六大家族任何一族出问题,与六大族都毫无益处。而湛灌内乱好几年,依旧屹立不倒,到底实力不凡,若让季氏皇族得了便宜,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此恩湛灌不敢忘。”
兰沁听罢,轻笑一声道:“与你毫无关系,只是兰沁觉得,一辈子挺长,凌玉既然背负了这么多,活的如此负累。既然已脱了湛灌,又何必再次让他背上族长之位。留了你,你们相伴着走,或许会好熬一些。”
“这族长之位,人人皆想要,如何于你来说便成了负累。”湛灌曜玉扫了眼地上一众尸骸。
“兰沁想白日睡觉便白日睡觉,想晚上睡觉便晚上睡觉;想早起些,便早起些,想晚起些,便晚起些;想来西林也好,想去代北也好,随时可以;还有一点,你怕是连自己此生相伴的女子都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而是得深思熟虑一番,何人能为湛灌带来更大利益。这于负着湛灌一族的你而言,难道不是负累?”
兰沁想起了穆轩,敛了笑容,望着眸色晦暗不明的湛灌曜玉道:“穆轩怕是也一样,我以后还是多心疼他一些吧!”
看着湛凌玉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送了出去,湛灌曜玉表示,自己的二弟他也挺心疼。
奈何兰沁还向着那一众暗卫道:“把人看好了,实在不行扔进暗室里,等我回来。”
在湛灌曜玉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女子生的如此不凡,性子也如此不凡的。显然,这两个不凡并非同义。
“那些人?”兰沁停了下语。
“湛灌嫡庶出所有男子,”湛灌曜玉抬头望着巨大的红毛丹树,树上果实累累。“我赶到时,已死伤大半,二弟与三长老将我丢了出来。”
“你一定会做噩梦的,”兰沁轻笑了声道,“药呢?”
湛灌曜玉从袖子中拿出兰沁之前给的那瓶伤药。
兰沁望了望树下横躺着的枯木道,“你太高了,坐下。”
湛灌曜玉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兰沁将他的黑斗篷从头上取下,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些水,帮他将伤口位置擦了擦,替他上起了药。
湛灌一族上三代均为单传,他出生便被送回族内交由三长老养育,因为担心被人残害,从来只说是三长老的子嗣。自小他便被作为湛灌一族少族长来培养。
不想,一年后湛灌凌玉出生,嫡系出现两个男孩子,这本是好事,然而,他出生的日子,却被批为不吉,会为湛灌带来血腥之灾。
仿佛父母也放弃了他,他自此以后成为了自己的掩护。
明面上,他是风光无限的湛灌嫡长子,暗地里却是湛灌不受待见的子嗣。
诚然,并无人悉心传授他湛灌治玉之术精髓,他也能凭着书籍研习,雕出的作品并不比别人差分毫。
诚然,他极擅长经商之道,十一二岁时便开出了自己的商号。
但到底,他所做的一切,既得不到父母的和颜,也得不到族人的悦色。
他渐渐的变了,变得我行我素,变得残忍,变得心狠手辣。
人命于他似乎连草芥也不如。
其实,湛灌曜玉知道,他只是想让别人多看他一眼。
他每每做错事,便会得来一顿家法,只有毒打,从不曾有半句言语告诉他,如何做才是对的,才是他们期望的,或者说,他们对他从无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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