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我是个正当商人。”
“小部分时间里呢?”
“走私犯,说的详细点,我是个专门替新吉普赛人跑腿的走私犯。他们缺什么,我卖什么。”
半个多世纪前,银鹰星的独立鼓舞了万罗联邦的一众分裂势力,他们不断发动武装叛乱和暴动,跟联邦打的一团浆糊。不久之后,帝国取代了银鹰共和国,全面奉行激进的扩张政策,令本已捉襟见肘的联邦兵力更加不堪重负。为应对日渐糜烂的战局,联邦通过了强制兵役法,宣布政府有权随时随地强制征召身体健全的万罗成年公民入伍服兵役,不论男女。
这部非常不符合普世价值的法律一经通过就遭到自由主义者的强烈抵制,其中一些人选择了脱离联邦管辖,带着全家老小逃入无人空域,从此与主流社会切断了直接联系,过起了类似吉普赛人的生活。
“新吉普赛人?他们不是一向自给自足吗?你都卖给他们什么?”
“主要是民用纳米炉生产不了的东西,此外还有些文化产品,诸如电影、、音乐和电子游戏。物质上他们可以自足,但精神上的纽带就没那么容易割裂了。”
陈铭的话引起了泽塔娜的共鸣,过去的十年里她的生活也同新吉普赛人差不多,物质丰富,精神贫乏,能够拿来消遣解闷的只有杰诺斯亲王收藏的那几款上千年的古董游戏。
更郁闷的是,她用那些游戏跟人玩对战时老是输。
“他们拿什么付帐?我敢肯定不是你们联邦的信用点。”
“当然不是,”使用信用点交易会留下记录,联邦执法部门只需给银行系统发个照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这些拒服兵役者的藏身处。“我们一直以物易物,有时收的是矿石,有时收的是他们无土栽培出来的农产品。”
“大麻?”
“你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
“哈哈,开个玩笑,别较真。那些矿石和农产品,你是怎么变现的?”
说话间,两名勤务兵回来了。陈铭接过德嘉递上的美酒,呷了一口,“我认识些朋友,有门路的朋友。”
“了然,”泽塔娜也接过她的草莓汁,“多跟我聊聊你经商时的故事吧。”
“我经商时的故事?那可要聊很长很长时间。”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说一说解个闷嘛。”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陈铭对泽塔娜讲述了他是如何在乌斯兰星的乐高城结识了他生命中的贵人,如何成为初代物美价廉号的船员,如何继承了老船长的遗产和事业,如何与新吉普塞人产生瓜葛,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如何倒卖镍矿石一夜暴富,如何因败家老妈欠下的巨额赌债再度赤贫。
“听起来你对那段生活很怀念呢。”泽塔娜评价道。
“是啊,那是我人生中最自在最轻松的一段时光。”陈铭叹息一声,“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警察找上门来,说我残杀了我的老妈,把我扔进监狱,没收了我的船。因为我不肯认罪换取从轻发落,他们又把我扔进了军队里。之后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你干过走私的事除了梅瑞迪斯,还有谁知道?”
“连你在内,不到十个。”
“哇,那我可真是荣幸。不介意我把这事告诉吉娜吧?”
陈铭耸肩,表示无所谓。出于性格上的原因,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过去随便与人分享,但对泽塔娜和她的情人,他还是愿意破例的。
当初同他一起穿过空间门的人,此刻只剩她们两个了。
陈铭冲德嘉晃晃空杯,后者立刻殷勤地将其斟满。
“问个问题。”
“你说。”泽塔娜心情很好。
“回母宇宙是你的主意还是吉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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