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奴轻轻巧巧地走上前,给国主理了理龙冠,像是数年前那样做得极为自然,极为熟稔,“官家的发丝柔软,是不宜梳得这样紧致的,官家爱挥毫泼墨,袖襟亦是绣金丝花纹,不该这样轻巧的,还有官家的鞋子,官家的鞋面虽是用金丝绣成,可与官家的这身龙袍却并不是最匹配。还有”
她触碰着官家的袖口,那修长纤细的手让她的心房蓦然一颤,可又让她的心妥帖安然,她轻柔地抚着国主的手,凝眸望着国主,“还有官家的指甲是喜欢剪成椭圆的,而不是方的”
庆奴的声音如蜜如铃,她的娓娓道来是三月的和煦春风,让人不知不觉醉倒。
国主轻声道:“什么都别说了,朕的这些细致末微之处只有你才知道,只有你对朕是最细致妥帖的,朕的身边少不了你,庆奴,回到朕的身侧来吧。”
庆奴大喜,俯身而拜:“奴婢奴婢谢过官家!”
嘉敏往清晖殿行去,远远地就嗅到一股香气,那是在农家小院里、山野人家中才可以闻得到的味道,带着时节里腾腾的野气与鲜气,远非宫中的御厨可以媲美。嘉敏甫一进门,就见殿中的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
嘉敏笑道:“今日御厨起了巧思,给官家做了一桌别致的野味菜肴,将官家的心都留在此处了。”
国主见她,欣然地挽过她的手,“朕正要让人传你过来,与朕一起享用,这些菜品虽难登大雅,但贵在新奇而鲜,与朕一起尝尝?”
“色泽俱佳,手艺精巧,别说是国主,就是臣妾的馋虫也全都被勾了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御厨的手艺?”
国主笑了笑,“不是御厨,是朕的故人。”
正说着,庆奴端着食盘过来,嘉敏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东宫服侍太子的吗?”
庆奴将食盘搁置在桌案上,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国后娘娘,奴婢本来是伺候太子的,是、是”
“是朕让她过来,让她做朕殿中的掌事姑姑。”
国主牵了嘉敏的手,与她一起坐下,温然道:“既然早些年的误会已经解除,庆奴不曾做过龌龊之事,那么庆奴对朕来说,宛若亲人,朕真的好高兴,庆奴,你也一起来坐下。”
庆奴诚惶诚恐,垂手侍候在一边不愿坐,“官家折煞奴婢了,奴婢是伺候主后的,怎能与主后一起用膳?”
“朕说过了,你如同朕的亲人一般,更何况这只是小小家宴而已。”
若是旁的侍婢,哪怕位分再高,也断然是不能坐下的,而庆奴却不同于一般宫人侍婢,她是国主曾经的通房侍婢,算得上是国主的御妻。
嘉敏莞尔:“都是一家人,庆奴不必妄自菲薄,自己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一桌菜,自己也尝一些。”
庆奴这才坐下来。
嘉敏从莹莹碧色的汤中盛了一些汤,端给国主。
庆奴温温柔柔地笑道:“娘娘用错了。”
嘉敏有些诧异:“错了?”
庆奴道:“此汤名为七色七味汤,等到七分热时,是吃了七分饱时再用,且需要以上好的岫岩玉匙同时舀起来每一道食材,赏览汤面上每一道食材浮浮沉沉,再以翡翠玉碗盛放,既观之可爱,又饮之有味。”
“原来还有这样多的道理,你还真是玲珑心思,是本宫糟蹋了美食。”嘉敏唤来元英,“去将这一碗汤倒了。”
嘉敏正要布菜,庆奴已经夹了菜递送到国主的碗中,嘉敏的手悬于空中,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庆奴怯怯道:“国后娘娘莫要介意,奴婢自官家幼时就伺候官家用膳,一时的习惯还改不了。奴婢奴婢还是垂手伺候吧。”
说着,她便要起身,国主止声道:“你不必如此,想来国后不会放在心上,”国主看向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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