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这么多年,虽然不用再过那种逃亡的日子,这种习惯却没有消失,偌大梁山地形他不敢说了若指掌,每一处却也是熟悉无比。
这处斜坡是他一次巡视芦苇荡区域偶然发现的。
斜坡距离芦苇荡距离不远不近,前方是一处茂密的芦苇荡,水域又较浅,附近还有一群铁头鱼活动,不适合行船,因此属于被放弃的区域。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连坞也是甚远,即使使用望远镜也看不到踪迹,因此这处斜坡并没有人注意。
一次巡查之中,杜迁意外发现,这里虽然看不到任何一处连坞的踪迹,但是却能够看到巡逻船只和补给船只,前方不远处正好是巡逻和补给船只交汇点。
站在坡顶,杜迁注视着芦苇荡内。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一宿就这样过去了,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地平线,将东方天空照得通亮。
杜迁脸色凝重的吓了斜坡,这次他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慢慢朝着露营地走去。
这一宿一艘巡逻船只都没有出现,一艘补给船只都没有出现,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不愿意往坏处想,但答案已经了然在心。
杜迁非常敏锐,立刻意识到大势已去,他心中百感交集,不断挣扎,不知是走还是留。
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处安身之所,有了一群能够大口喝酒大声聊天的兄弟,还有了贤惠的妻子和只有一周岁的儿子。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过上如此安稳的日子,他享受其中,斗志似乎都因此消磨。
可是,现在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摆在了眼前:山寨保不住了,他必须要想一想自己的后路了。
“二哥,想什么这么入神?”宋万挡住了心不在焉地牵着马行路的杜迁,笑呵呵地问道。
相比杜迁,宋万线条就粗了点,战场上是员猛将,但心思略显单纯,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快要降临的巨大危机。
神色复杂地看了宋万一眼,杜迁叹了口气,解释道:“想起翠娘了,还有霖儿,许久不见,有点想念了。”
杜迁这倒也不算撒谎,虽然身处山寨,但妻儿并不在身边,也不能随时相见,确实有些思念。
至于心中疑惑,他是不会和宋万说的。
倒不是宋万有问题,主要是宋万嘴里藏不住话,又是个急脾气,战斗时候看不出来,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他那张破嘴没少给他惹事。
宋万一听,满脸羡慕滴说道:“真羡慕二哥二嫂恩爱,一家其乐融融”
宋万至今依然单身。
杜迁‘哈哈’一笑,拍了拍宋万肩膀,说道:“三弟想媳妇儿了吧?”
宋万脸色顿时一红,讷讷地解释道:“二哥不要胡说,哪有的事,娘们儿太烦,我才不要呢”
“行了,跟自家哥哥还藏着掖着,等此间事了,我和大哥说说,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婆娘,你也是该取个媳妇了”杜迁说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远处一块巨石上,那里隐隐有人影晃动。
巨石很高,王伦盘腿而坐,身体被朝霞笼罩,他修炼的是一门儒家特殊法诀,名曰三阳真法,取自儒家经典“吾日三省吾身”。
按照儒家经典,所谓三省吾身,是指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言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三阳真法取其真意,朝阳洗其心,烈阳炼其志,夕阳明其义。
修炼之中的王伦心思沉静,但并不妨碍他听到下面两人谈话。
王宇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也已经是二阶儒修,实力不可小觑。
听到两人杜迁、宋万两人谈话内容,王伦嘴角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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