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政治，好多没背会，头疼死了。”我说，“好奇怪，假如说我的记忆力差，可我看金庸小说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譬如‘桃谷六仙’是哪六仙，‘江南七怪’是哪七怪，‘全真七子’有哪七子，‘降龙十八掌’有哪十八掌，‘独孤九剑’包括哪九势，我比金老爷子记得还清楚。”

    她大笑。我却认真道：“其实我认为高考文科的文史综合就应该考金庸小说，比方语文的阅读理解，可以考杨过在断肠崖十六年后等不到姑姑这一段，让学生想像杨过此时的心情。而作文，可以让学生写篇议论文：张无忌纠缠的四位女孩，他到底和哪一位结合最幸福？或者写记叙文，设想胡斐砍苗人凤的那一刀砍下去没有，写个后续，相信许多平时文思枯竭的同学都会洋洋洒洒写几千字。历史就更有考的了，可以让学生考证古代丐帮的发展史，考证天地会在民间的演化以及后来对辛亥革命的影响，论述韦小宝对促进民族大融合的杰出贡献，还可以谈谈郭靖守襄阳在中国史和世界史上的意义。当然还有政治，可以用辩证法或形而上学来分析欧阳锋的著名论题——‘我是谁’。”

    她笑得更厉害了：“你都想的啥呀，看来你背政治背得走火入魔了，真得清醒一下。”

    我问她怎么有空到学校来，她说她和她妈在学校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因为担心考试当天堵车。我说你妈真是个精明人，心中暗叹：她怎么罩不住她老公呢？

    到了区体育馆我正抢着掏钱，她笑道：“不用你来，我妈有一堆健身房送的卡，不刷也是浪费。”这天恰逢周末，羽毛球场几乎被占满了。“瞧，体校的学生在训练呢。”她一指。中心几块场地上有一群和我们一般大的学生，他们身着统一的运动背心，上书“太保体校”。我们看了一会他们打球，其中一个长得像丝瓜的高个很抢眼，他的队友无人招架得住他。芳含语却道：“别看他打得牛气冲天，其实实力在你之下。”

    这时一个角落的场地空出来了，我们忙跑过去。“阿蝶，你占着场地，我去换运动装。”她说。

    “其实穿短裙打也没什么妨碍呀，”我说，“而且你这套好惊艳啰。”

    “是吗？你喜欢看？”

    “当然，你没见我从宿舍楼上一看到你就呆了吗？”

    “那我不换了。”她盈盈一笑。

    还是照默认模式打，她攻我守。我只使三分力，因为头部的伤还需要休养；她很起劲，随着飘飞的羽球舒展着肢体。没打一会儿我们这片角落就成了整个球场的聚焦中心。她太漂亮太优雅，“太保体校”的健将们都停下手中拍围过来观看。“那美女像正规训练过的，那男的太萎了。”他们叽叽喳喳像一群乌鸦。芳含语朝我递眼色，我明白她说咱们专心打咱们的，甭理这帮无聊的家伙。

    我心定气闲，三分力降至两分力，一面打一面和她谈笑风生。“丝瓜”突然朝我走过来：“哥们，打得不错呀，可否向你请教两局？”

    嚄，这是向我挑战呀！不过比起上两回傲慢无礼的“星爷”和“青面兽”他还算客气。我想和体校的学生赛球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便准备答应，芳含语慌忙掀开球网跑过来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同学身体有伤不能比赛。”

    “有伤，不会吧？”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我，眼神似乎在说：你哪受伤了，明明是不敢打。

    我正欲表明接受挑战，芳含语把我推到一边低声道：“你不明白么？这家伙表面谦恭实际上想出你的丑。他们瞧着你和一个美女打球心里很不爽，龌龊着呢。别忘了，医生说你的头部短期内一定要避免剧烈运动。”

    “不比吗？这男的真是缩头乌龟！”其他的“太保”球手们跟着起哄。

    我想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呗，芳含语却挺身道：“好吧，我代我同学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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