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崇明君之智计心术,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殒身而全无遗计?”郭岱反问道。
寅成公笑道:“你这话倒像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如今罗霄宗弟子也陆续聚集,显然是过去藏拙蓄势,而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崇明君总没有理由自己跟自己耍吧?”
“你怎知这不是计?”郭岱说道。
寅成公摇摇头:“你这话岂不是楞说吗?崇明君陨殁已久,话都是你说了算。”
“那信不信由你。”郭岱言道:“如果寅成公非要强行将我带走,那我也只能反抗了。”
“好好好,别紧张。”寅成公连忙言道:“你要是不肯来虎庙街,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此番跟你说这些事,是让你明白,现在有些人认为你是世道乱象之源,按照我与道陵君的约定,我不收你,就要有人杀你了。”
“这是什么破约定?你们之间两千年前的规矩,怎么可能原样不动地套在如今这种世道?”郭岱反驳道:“要说祸乱之源,天外妖邪才是祸源。要说异类,天外妖邪才是最大的异类。你为什么不去找它们,反而过来找我?!”
“听你这么说,反而是你有道理了?”寅成公问道。
“不是我有道理,而是世道既然昏乱,就别讲这些陈年旧规,以你的修为、阅历眼界,没理由看不懂这点。”郭岱说道:“你所求不是群邪竞逐的人间丛林吗?何不将我放走,任由我踏足江都,你静观事态变化就好。”
寅成公沉思不语,郭岱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道陵君约束了两千年,而且这个套还是你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当年的寅成公并无恶行,但要沦为邪修不过须臾之间,道陵君或许有此顾虑,若不能讲寅成公引入仙家修行,那就要另想办法约束这位正邪两可的寅成公了。
道陵君当年有没有别的设想,郭岱不知道,至少寅成公的设想,反而将他自己与一大帮外道邪修与异类精怪全都约束在虎庙街。
郭岱如今也大致有所体会,修为境界越高之人,一言一行合乎本心誓愿,不会无端妄为。哪怕是古越乘这类邪修巨头,他杀人夺宝也是有明确的愿心与行止,至于是否要合乎世道常理则另说。
其实虎庙街中,魔道修士当有不少,或许他们并无明确的魔道修行传承,可心境并非正法修行,心性也在正邪间变化摇摆。寅成公开创虎庙街收容约束这帮人,说不好还是一件大功德,道陵君能够准许,本就说明此举得当。
要知道,如果再有一伙如古越乘心性行止的人涌入世间,哪怕他们修为不如古越乘,但所能造成的祸端将难以预料。
所以郭岱如今也算看明白了,并不是道陵君约束住寅成公,而是寅成公被自己的愿心所约束,但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才是修行。
现在郭岱道破这点关窍,寅成公倒是没了笑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三百年前才想明白。但光是想明白还是不够的,如何突破关障,前方根本是无路可行。”
“我不懂你的修行,也不多指摘了。”郭岱言道。
寅成公说道:“你当真不肯随我去虎庙街?”
“不肯就是不肯,多问无益。”郭岱说道。
寅成公说道:“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说辞,崇明君怎么可能会设计让你来解决中境妖祸?”
郭岱听见这话没有多说什么,可他明白,寅成公这些日子肯定没少暗中观察罗霄宗弟子散落各地的谋划举动。如今看来,罗霄宗应是真的摸索出对付运劫操纵的那弥天黑霾,不动则已,一动便要克敌制胜。
而在这个关头,失魂瘟爆发、南境大战、郭岱骤然崛起,难免会给罗霄宗未来安排增添变数,尤其是郭岱与霍天成表面上显然是不共戴天,一场杀劫将不可遏止,也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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