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就算陛下立她为后,她也迟早是你的?”
树丛后忽然走出一个影子,淡淡月光将他拉得又长又模糊,依稀可见是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正是顾述白。
殷朔看到顾述白,瞬间充满了警惕,“堂堂世子在这里窃听旁人谈话,是何道理?”
顾述白慢慢走过来,“我只是担心我的未婚妻和陌生男子在一处,会遭遇不测,所以随行保护。谁料听到丞相这般惊悚之言,不如丞相先解释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玉扶顺势道:“对,我也想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殷朔背着月光,面上一片阴影。
玉扶看不清他的脸色,可以想象应该很难看,否则一向能说会道的殷朔不会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殷朔抬起头,“玉扶,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来日我一定会报答的。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
他避而不答,玉扶待要追问,忽见齐舟带着几个人提着灯笼到花园里来。
“大公子,小姐,相府来人了,要接殷丞相回去。”
玉扶道:“相府的人怎么知道殷丞相在我们这里?”
齐舟看了殷朔一眼,委婉道:“是五公子和六公子吩咐我们去相府知会一声,说是免得免得殷丞相借故留在侯府纠缠小姐。”
后半句已不算委婉,玉扶一听口气便知是顾相和顾宜的原话。
殷朔朝他二人拱拱手,很快跟着齐舟他们离开。
玉扶有些失望,“大哥哥,他居然避而不答,这是为什么?”
顾述白摸着她的后脑勺,两个人并肩慢慢地往回走,他无奈道:“殷朔只会对你的事避而不答,你也只会在感情的问题上显得迟钝。”
说她迟钝,难道他已有答案了不成?
玉扶疑惑地抬头看他,后者眼中一片了然,却一丝笑意都没有,“是,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经意回过头,看向不远处地上那块假山石。
上头染着殷朔的血,暗红一片。
相府的轿子把殷朔送回府中,如他所料,没有人出来迎他。
只有府中的管事仆人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看出了些门道:“公子,您腿上受伤了?”
殷朔按着自己一边膝盖,弯身把手在膝盖后按了按,再抬起手掌上头一片血红。
仆人惊叫出声,“公子这是怎么伤的?快,快去请太医!”
“快抬春凳来把公子送回房,快啊!”
下人忙成一团,殷朔蹙着眉头没有开口,方才在顾侯府为了假装没有受伤,他连离开的时候都尽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正常。
而正常走路的动作,让他的腿更加疼痛,流血也更加迅速。
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对于玉扶,他的歉意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假装没有受伤能让她少一些自责,再痛他也可以忍受。
两个下人很快抬着春凳过来,“快把公子扶上去,小心抬回房。”
殷朔躺在上头闭着眼,自己三更半夜才回府的消息府中之人应该都知道了,可不管是殷兖还是殷姬瑶,连个探问的人都没派来。
他身为儿子身为兄长,做得多么失败,才会让自己的亲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弑君,谋逆,不遵父命,这一切彻底惹恼了殷兖。
美人计,毁容,苛待,殷姬瑶在顾侯府待了两个月,看到顾侯府的兄长们是如何对待玉扶的,一定会更憎恶自己这个兄长吧?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殷朔的耳朵里只有顾述白给他的那四个字——
孤家寡人。
他自嘲地弯弯嘴角,耳边忽然听到远远的脚步声,独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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