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轻巧脚步,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的步伐,陌生的频率,很匆忙。
他眉头一蹙,下意识睁开眼,丹阳公主带着泪水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竟是她。
他怎么也没想到,头一个来关心他的会是丹阳公主,会是这个一直被他软禁在东院不闻不问的女子。
她身上还带着病,因为自己有意不节制染上的难以启齿的病,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为了日后再也不用碰她
而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关怀备至,“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她的眼神惶恐不安,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关切地在他身上上下扫视,终于看到他膝盖底下淌出的大片血迹。
她立刻伸出双手,试图检查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一旁的仆人见状立刻低下头,心中百转千回。
殷朔受伤大半夜被抬回来,没想到来迎接他的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妹妹,反而是这个一直受他苛待的夫人。
何其讽刺。
殷朔的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我不是让你待在东院么,谁让你出来的?”
丹阳公主愣了愣,没想到他看到自己第一眼说的是这句话。
她顿时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旁边。
仆人们在两个主子面上偷偷打量,不明白殷朔为何要对丹阳公主如此绝情,一个既尊贵又对他有情义的女子,到底哪点不好?
就算不爱,也不至于给她这么大难堪才是。
丹阳公主嚅嗫了好一会儿,对上殷朔那双冷淡的眼,低声道:“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让看守的人放我出来看看,他们就跟在后头,确保我去不了别的地方。”
殷朔微微扭头朝她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两个仆人远远跟着,对上他的目光自觉低下头——
若非为丹阳公主的诚意所打动,他们是绝不敢违背殷朔的命令让她出来的。
殷朔冷声道:“你已经看到了,我还没死,回去吧。”
丹阳公主涨红了脸,“我是关心你才来看你的,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殷朔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受伤报复我?我有下人伺候,用不着你。”
说罢看向后头跟着的两个人,“把丹阳公主带回去,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她再出东院一步!”
下人犹豫着上前请丹阳公主回去,管事的拦了一手,“公子,就让长公主照顾公子一回吧?”
殷朔冷冷地横他一眼,眼神不容商量。
管事的把手缩回来,丹阳公主已经抹着泪跑开了。
看着她不顾形象一路小跑的模样,殷朔心中万分复杂,到底闭上眼睛,“回房。”
继季道公称病c陈阁老真病之后,殷朔成了第三个病倒的朝中重臣。
准确地说,是受伤。
据说他喝多了酒出门,差点被冻死在雪地里,幸好被镇江长公主救了回去,到底腿还是摔伤了。
正巧有南边小国琉球的使者在帝都拜贺,听说消息后送了一架带轮子的太师椅到相府,殷朔特意摇着轮椅进宫。
宁承治原本对他受伤的消息十分不满,以为他不想配合自己的政策,看到他坐在轮椅上进宫面色才好看一些。
“你真的摔伤了?”
“是真的,陛下。臣的腿的确摔伤了,加上风寒未愈,实在不宜入朝。”
宁承治着一身明黄绣双龙袍子,头上戴着九颗明珠的金冠,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后头打量他,愠怒的神色转为揶揄,“风寒?看来传言不假,你真的摔在雪地里了。”
殷朔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幸好镇江长公主路过把臣捡回府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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