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颓然瘫在地上,左腿压着右腿。柴东进问他‘你想怎么死’,他已经无力回答了。
这一刻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搜尽枯肠百般讨好邹正,又费尽心机挑唆邹正造反,当一切看似顺理成章c水到渠成的时候,谁想到风云突变,该死的柴东进明明中了毒,可他偏偏又活碰乱跳的没有中毒,这是一种怎样的挫败,牧清无法形容。错失这一次虐杀柴东进的千载良机,还会有下一个邹正让他利用么?柴东进还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吗?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父亲死了,师父被抓了,自己也成了囚徒,死或生皆在他人之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毫无意义,父亲因他顽劣而殒命,师父因他做事不密而受到拘捕,而自己决然想要补救一切的时候,天上的神明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柴东进为什么能站起来,为什么能反击?
“小东西,想不想知道本将军为何服毒而不中毒?”柴东进自豪且得意地说。
牧清想知道答案,但又没有兴趣知道,他选择了沉默。
“或许你不想知道答案。但邹正一定想知道。而且,他现在一定恨你恨得想要掐死你。”柴东进仅用一只手就把牧清拎起来,信手一扔,牧清横着飞出去,撞开房门,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邹正身旁。柴东进背负双手,徐徐不急地向房门走去。
牧清额头磕了鸡蛋大的一个包,身体其他部位也被摔出了很多淤青,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内心深处的挫败感更痛更烈。他窄窄歪歪地爬起来,看到邹正受创极为严重,脸上已经遍布紫黑之色,他是学医的,知道这种颜色是将死之人的特有肤色,邹正的命只在旦夕之间。
邹正很不甘心,嗫嚅着双唇,断断续续地对牧清说:”我信了你,你却骗了我。牛三木,你筋虚散是假的!”
“我没有骗你,筋虚散是真的,柴东进确实中了毒。”牧清说。
“那他为什么还能出手偷袭?咳咳。”邹正耗费了很大气力,止不住地咳。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柴东进迈着胜利者的四方步,慢悠悠地来到房门前,他并没有进入屋里,身体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一朵醒幽兰,嗅了嗅,”我在指鸠山学艺的时候,有一天,师傅的仇敌上山寻仇,那人武功稀松平常连我都敌不过,但他却杀了我的师傅和我的一干师兄弟。而我呢,装死埋在死人堆里才侥幸活命。邹正,你知道那人为什么能复仇成功么?”
“为什么?”
“因为你这头蠢猪当然猜不到。”柴东进侧脸问牧清,”你知道么?”
“毒。筋虚散的毒。”牧清说。
“聪明!”柴东进双臂环抱胸前,”你是怎么猜到的呢?”
“别院并无其他花草,唯有醒幽兰。起初我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些花应该是你有意种植的,为什么要种植呢?我猜你中过筋虚散的毒,种植醒幽兰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提取解药。”牧清说。
“真聪明!”柴东进说,他笑吟吟地拍掌赞叹,”你这么聪明,我都舍不得杀你了。”他挥手指向邹正,”这头蠢猪怎么可能想到授剑藏毒的绝妙机关来害我,我猜一定是你的策划,对吗?”
“你这么说,我也不想反驳。”牧清说。
“就差那么一点点,”柴东进的食指和拇指相对,做出遗憾的手势,”你们就成功了。”
“可惜没毒死你!”邹正插话说。
“我若死了,青山谷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柴东进离开门框,进入房间,走到邹正身边蹲下去,用一只手托起他的下颌,与他脸对着脸,浅笑着问他,”因为我没死,所以问题就来了。蠢猪,你知道我的解药藏在哪里吗?猜对了有奖哦。喂,说你呢,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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